名人父爱的小故事(6篇)
时间:2023-12-21
时间:2023-12-21
笑容
后来那群人都老了,也都病了。
三四十年的矿工生涯之后,他们陆续得了矽肺症:咳嗽、哮喘,长期激烈劳动锻炼出来的筋肉慢慢萎缩,脸颊凹陷、肤色灰白、两眼无神,终日内衣、睡裤一件,窝在家里某个角落的躺椅上,鼻孔塞着氧气管,像受伤的动物一般,动也不动,呼吸艰难之下甚至连话都懒得讲。
天气比较好的时候,他们偶尔会拖着小氧气瓶,以有如电影慢动作一般的脚步逐一走出家门,在巷尾的电线杆下聚集。儿孙们会习惯地帮他们张罗矮凳、矮桌,并且架起一支太阳伞,然后他们就在伞下沉默地玩着四色牌,旁观的入会依照阳光的角度调整阳伞。当太阳伞和地面呈九十度直立的状态时,他们会回家吃午饭,之后再度继续,直到阳光消失。
抽烟是他们一辈子的嗜好,身体既然到了这种地步,更没人觉得有戒掉的必要,所以每隔一段时问,他们就会有默契地一起关掉氧气,各自点起烟,有一口没一口地抽。
往昔经常被他们粗声粗气地叫唤、咒骂的太太们好像终于等到可以报复的时机,每次只要看他们掏出香烟时就会大声吼着在巷子里玩耍的孙子,说:“离远一点啊,你阿公不怕氧气爆炸存心要死,你们可不要傻傻地跟着陪葬!”或者故意闲闲地说:“抽吧,抽吧,抽死总比死了没得抽快活!”
他们始终沉默,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根本连回嘴的意识和动机都没有。
他们最后一次展现昔日的骂劲是有一天警察冲进巷子,说他们是“公开聚赌”,硬要带去分局拘留。听说他们把氧气管一拔,仿佛要把压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怒气都全部宣泄出来似的,台式、日式的咒骂接连不断,然后说:“大尾的你不抓,抓这几个加起来将近三百岁,赌资总共才两百八十元的人……你抓什么意思?要抓我们回去干什么?”
没想到后来太太们提起这件事时,却都带着些许的哀怜,她们说:“可怜哦,才刚骂完,一个个都忙着抓起氧气用力吸,一个个都喘得像条狗。”
那年冬天,他们都陆续住进医院,加护病房和普通病房来去替换,可是没有人有可以期待的出院日期。
有一天一个三十来岁的儿子去医院看父亲,两人无语,后来他问父亲说:“有没有想吃什么?”
父亲说:“……可以现吃现死、现超生的东西!”
儿子想了一下,在父亲的耳边说了什么,没想到父亲的嘴角竟然微微上扬,慢慢起身拉掉氧气管,然后朝其他人说:“起来吧,不要再躺了,我儿子要带我们去楼顶晒太阳!”然后有点顽皮地跟他们做了一个手势。
父亲领头,后面跟了六七个人,他殿后照顾,一群人走一步、停一步。
那天的阳光灿烂、温暖,天空和远处的海都蓝得发亮。
儿子掏出香烟,为他们一一点上。儿子感觉像犯罪,但当看到他们深深地吸了一口,脸上逐渐出现和躺在病床上截然不同的神情时,他似乎已经不管那么多了。
年轻的护士捧着药盘忽然出现在楼梯口,不可置信地看着这群人。儿子怕她可能的训斥打断了他们的快乐,于是用他们绝对听不懂的英文跟她说:“就让他们快乐一下吧,请忘记你所看到的。”
儿子无法忘记的是,他看到父亲赶紧把香烟捏熄,手往背后藏,而脸上却出现久违的笑容,那笑容就跟当年自己好奇偷抽烟,却被父亲当场活逮时一模一样。刹那间,儿子觉得自己和父亲竟然如此亲近,仿佛曾经一体。
后来,这些人就在医院里一个接一个离开,没有人再回过家来。
最后的温暖
留个妈,总比留个爹强
我走到病房门口,听见姑姑在里面跟爸唠叨:“我找算命先生看过,就是嫂子跟你争命,你斗不过她,可这回……”我一脚跨进病房,怒不可遏地看着姑姑。
爸是多聪明的人,他只愣了几秒钟,看了看姑姑,再看看我。
“丫头,别瞒我,你姑不说,我也早就想问你了。”爸沉吟了一下,分明是在下着很大的决心,“说吧,实话说。”
我的泪,“哗”地倾泻而出。
疯狂的癌细胞以爸的肝脏为中心蔓延,已经侵占了他大部分身体。3个月。这是医生给出的爸最后的生命期限。
爸才49岁啊!
爸笑了笑,有点勉强:“跟你爷爷一样的病,我料到了。你爷爷41岁死了,我比他,多赚8年。”歇了歇,爸接着说:“火气别冲你姑。这孩子,你才多大,哪能背这么大个包袱?你应该早告诉我。人有生就有死,不怕。你妈知道不?”
我点点头。
爸忽然就沉默了。低头好半天,他掏出口袋里的烟盒,把里面的香烟一根一根折断,扔进床下的废纸篓里。爸又自言自语道:“你妈眼睛红,她说外头风大,迷了眼。她是哭了。嗯,是哭了。昨晚,她数落我抽烟多,我还故意多抽几根气她,她也不吱声。”
然后,爸扭过头,大声地对姑姑说:“她姑,没什么争命不争命的话。就是真的两个人争命,也应该我大男人先走这一步。你嫂子,半辈子病病歪歪,要是我去了,能换你嫂子健康,别说还有90天,立马倒地,我也愿意!”话说完,爸的声音低下来,闷闷地道:“你两个侄女,上学的还小,上班的,刚刚工作,还没找个女婿呢。”爸的声音再一次扬起来:“人说,宁要要饭的娘,不要做官的爹,给孩子留个妈,总比留个爹强。我去,比你嫂子去合适!”
“爸!”我喊了一声。他的话,令我太难过。
给你妈省点养老钱
妈与爸结婚第二年,妈便开始生病,一直病到今天。奶奶家早就有爸妈命里相克的说法,再加上妈没生男孩,奶奶与姑姑们,对妈异常挑剔,从不客气,从不担待。
可就是这个羸弱的女人,不恼不气,还向来没有主心骨,大事小事都要听爸的安排,爸的坏脾气也总是撒到她身上。我从来都认为爸对妈不好,他们之间,肯定没什么感情可言。
但是,当听到医生宣布爸爸病情的瞬间,妈身体歪了歪,要倒下的样子,我一把扶住她,她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泪无声地簌簌落下。可她很快就平静了,只是一小会儿后,便抚着我的背安慰我:“丫头,不哭,咱遇什么事儿,就顶什么事儿,不怕,不怕。你爸还在呢,还在里面等咱,别叫他看见。”
爸总在我们眼前说妈没用,是我们的累赘,她也默认,不曾吭声。原来,平日这般,不过是他们早已默契的表达感情的方式,是他们相爱的方式。而爸病重,最痛的是妈,最先坚强起来的,也是她。
爸详细询问了医生自己的病情。当他得知癌细胞已经扩散,没有手术与化疗的必要时,他愣了一小会儿。再听医生说,住院输液出于自愿,妈要求留下,为给他一份希望。爸的眼睛一下子红起来,转身对妈,跺着脚,气哼哼地大嗓门喊:“你这不是傻么,有钱烧的?你以为这么个破病就吓得我寻死?告诉你,有一口气我也要好好活。我多活一天你就还有个‘克星’,闺女有个爸!马上办出院手续,回家!”
妈还是从前的样子,讪讪地说道:“在这儿有医生,总比在家好,再说,我,我哪知道住院对还是回家对啊。”
办好出院手续,妈提着东西在前面走,爸小声地,像自言自语,也像对我说:“回家好啊,再多吃几顿你妈做的饭,也给这病老婆子省点养老的钱。”
面面俱到地安排后事
爸回家,不像被判了死刑的病人。
他把家里的线路仔仔细细检修了一遍;换纱窗,安装防盗栏杆;平日不顺手的家什、坏了的东西,一一修补齐全;一样一样教妈用电器,并且把换煤气、交水电费、电力维修、管道维护等等常用的地址誊写到一个新本子上,让妈一个一个去确认。
妈唯唯诺诺地听他的话,顺着他的心思,任凭他折腾。
爸一句一句唠叨:“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用上管道煤气,多用电,免得灌液化气麻烦。”
“找服务行业的人,要理直气壮,他要敢对你不客气,你就说要投诉,吓唬他。”
“别跟小闺女说我的事儿。她还是个小孩子,横竖痛一下,没必要让她早知道。”
妈不在家,爸嘱咐我:“你是姐,你妹小,要包容她。你妈一辈子懦弱,你要做她的主心骨,帮她拿主意。”
“你妹考大学,找你舅、舅妈帮她参谋专业,他们都有文化。”
“你跟你妹要好好孝顺你妈。”
“将来要遇上个好老头儿,支持你妈嫁。女人家,一个人不容易。你妈有病,还死脑筋,你多开导她。”
“要是遇上个像我这样对她呼三喝四的,可不行。要找个疼她的。”
……
爸变得像个老人一般絮叨。
我忽然明白过来,当他生命开始倒计时的时候,他多么想面面俱到地把我们将来的生活全都安排好。而妈,则是想让爸尽心尽意之后,在最后的日子放下心来,了无遗憾地走。
爸的身体很快虚弱了下去。他勉强吃饭,但肆虐的癌细胞跟他抢夺营养,他瘦得脱了形,不时地疼痛。妈不断把访求到的民间偏方带回来,希望减轻他一点痛苦。
没等我们开口,爸便主动要我陪他去买衣服。
妈跟我说过,送终的衣物,按我们家乡的规矩,应该由女儿亲手备下。我不会做,商店的虽然挺贵,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是不知爸中意不中意。
来到卖场,爸看来看去,什么样式也看不上。爸说:“看着生分,不像我的东西。”
爸半天也没敲定。最后,爸已然枯瘦下去的大手一挥:“走,丫头,咱回家。我要大丫头的被子、小闺女的褥子、老婆亲手做的内衣,还有我上班穿的制服。丫头再挨件帮我缝个红线。”爸转头,乐呵呵地向我说道:“老爸带走你们的东西,没意见吧?”还没等我回答,爸接着说:“这样,我到那边用着可心,丫头也尽了心。就这么定了!”
看着他像平常人说平常话一样的神态,我哽咽。爸拍拍我的背:“这样挺好,早早知道了,啥都可以准备准备,还可以挑自己最满意的。”
晚上睡下,听见隔壁爸跟妈嘀咕,要妈把他的骨灰寄存在殡仪馆,一次可以存3年,交3次的钱。九年后,闺女成了家,家里有男人了,再好好找个地方安置他。
妈不同意,妈说:“入土为安,你别管了,孩子他舅能给你找个好去处。”
爸坚决不肯,争来争去,最后火气大了:“孩子都还小,又都是闺女,以后遇上个沟儿坎儿的,人家有爸她们没有,你就不怕她们找到我坟头哭得死去活来?这事儿我说了算,等她们大了再给我立坟头!”
我躺在黑暗中,刻骨的疼痛淹没过来,一波又一波。爸按部就班地安排着最后的时间,预想我们后面的日子。这些心意,让我感受他的父爱厚重如山,也让我为将到的一天更加痛不堪言。
最后的日子
爸起不来身的最后一个多月,妈不分昼夜地服侍在他身边,煎药、擦洗、喂饭、按摩。妈本来就是个病人,累得小腿粗肿得像个罐子。
爸一直顶了5个月,比医生预言的多活了60多天。5个月后的一个黄昏,爸走了。那天清晨,他对妈说:“要是我病能好,就背着你,满世界逛逛。”
言语间,是爱,是不舍。
他走的时候,眼睛似闭非闭,妈帮他抚上。
除了不知情的妹妹哭晕过去,我与妈,都没再落泪。5个月,我们每时每刻都在即将失去他的痛苦中煎熬,眼泪早已经流干。
开追悼会时,我坚持没有打开包着他的红毯,我实在不忍心再看一次他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的真实面容。
爸的离去,让我真正长大,也让我心痛的同时存着感谢。感谢厄运来时,爸与妈教我从容面对,不颓唐不恐惧不逃避。他们教我付出,教我爱人,教我懂得感情的真谛。这都成为我之后漫长人生的一笔巨大而厚重的财富。而爸给予我们的爱,在我的骨血里柔软着富足着绵长着——
一直到20年后的今天,爸给予我们的爱依然温暖如初,一刻都不曾远离。
我读高中的时候,因为在医药市场周围拉板车的人太多了,竞争很激烈,每天根本挣不到什么钱。于是,父亲就从这多年的苦力中改行。
父亲就租了个摊位卖菜。每天清晨三点的时候,父亲去蔬菜批发市场进菜,去得早,可以挑选品相最好的蔬菜。
所谓摊位,其实,就是两大排水泥长条,在长条上用黄油漆划了线。然后写上摊位号。
因为是露天的摊位,这也意味着父亲一年四季必须承受着很多的风刮日晒甚至大雨和大雪。
一个冬日,风雪交加,寒冷的北风吹到脸上,像是刀子割人!呆在温暖的屋子里,想着风雨中的父亲,我牙一咬,拉开门就冲出家门。
在风雪中,我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菜市场。平时几十家摊位,今天就我父亲一个人出摊,所以生意很是不错,摊位前站了好几个顾客。由于戴手套,给顾客找零钱的时候不灵便,于是父亲就那么光着一双手,手已经冻得又红又肿。我对父亲说:别人都没出生意,咱们也回去吧!父亲没吭声,送走了这拨顾客后,父亲说:傻闺女,别人不出生意,咱们出,才能挣钱。今天一天卖的比平时半个月挣的钱都多。你赶紧回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你陪我受冻也没啥意义
在父亲的苦苦劝说下,我回了家。
父亲一直忙到下午才回到家,不过,他的一条腿受伤了。因为积雪掩盖了路,父亲回来的路上,掉进了马路边一个被盗去井盖的污水井里。幸亏父亲是骑在三轮车上,当前轮陷进去的时候,父亲一下子就被甩出去了,然后重重地摔在积雪上,摔伤了腿。
回到家,父亲看着摔得青紫的小腿,庆幸地感叹说:幸亏没骨折,如果骨折了,就麻烦了。挣点钱可真不容易啊!闺女,你以后要好好读书,有出息了,挣钱就容易多了。
父亲在外面冻了一整天,回到家,手里捂着一个热茶杯,身上还直哆嗦。看着受伤的小腿,听着窗外尖啸的北风,沉默的父亲表情很是忧伤,眼睛里渐渐就漫出了泪水。不过,父亲很适时地给自己倒了盅白酒,一饮而尽。
那个时候的父亲艰难地挣钱养家,艰难地挣钱给女儿铺设未来的路,只有喝些白酒。才能缓解身上的压力和内心的忧伤,才能让眼眶里的泪水没有落下。
她爸爸是个哑吧,有的小孩儿买了她爸爸的豆腐不给钱就跑了,她爸爸伸直脖子也喊不出声,她伤心地看着,不恨那孩子,只恨自己的爸爸是个哑吧,她从来没有给他叫过爸。有的孩子骂她“小哑吧”,她骂不过人家就跑回家去,骂正磨豆腐的爸爸,她爸爸停下手里的活儿,呆呆地流泪。
她爸爸辛辛苦苦地做豆腐供她读书。可是,她出了车祸,人们都以为她已经死了。他爸爸赶来时,冒着被车撞到的危险站在马路中间,硬是拦住一辆大汽车,从衣袋里摸出一大把卖豆腐的钱塞到司机手里,不停地请求司机把女儿送到医院。
她的脑袋被撞得像个血葫芦,医生说已经不能救了。她爸爸扯碎了乡亲们买来的丧衣,比划着说:“她不会死的!”医生说“要救的话,花好多钱也不一定救活。”她爸爸一下子跪在地上,比划着种地、喂猪、割草、推磨各种姿势,意思是说:“求你们救我女儿,我们会挣钱交医药费的。”医生还是摇头。她爸爸急了,指着满屋子的亲戚朋友紧紧一握起拳头,意思是“还有他们,我们一起努力。”他又指指屋顶,低头跺跺脚,把头枕在双手上闭起眼,意思是“我有房子可以买,我可以睡在地上,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救女儿。”听着乡亲们的“翻译”,看惯了生生死死的医生泪流满面地点点头。
做手术时,她爸爸不安地在走廊里来回走动,十几个小时不吃不喝,起了满嘴大泡!她活了下来,但却昏迷了半个月,人们都已失去了信心。只有她爸爸守在她的床边,坚定地等她醒来!他粗糙的手小心地为她按摩,他不会发音的嗓子一个劲儿地对着她哇啦哇啦地呼唤着。
半个月后,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一个瘦得脱了形的老头。她爸爸半个月前还是满头黑发,现在头发全白了。
吃饭的时候,她给爸爸夹上一块肉,流着泪说:“爸爸您吃肉。”她爸爸听不到,但眼睛里放出从未有过的光亮,泪水流到了脸上。十几年了,他从来没见过女儿喊“爸爸”的口型啊!
独生子装修房子,父亲特意从老家赶采,还带着一辈子辛辛苦苦积攒的几万元钱。
儿子不想让父亲来。怕他吃不消。
父亲拍拍胸脯说:“交给我,你上班去吧!”
由于准备的钱并不充裕,儿子不断提醒父亲,买材料的时候,要省着用,一定要多跑几家,货比三家。结果还是严重超支,仅木地板和油漆就多花了3000多元。
他生气极了,责怪父亲图省事,净听装修公司的话,不砍价,不比价。父亲像做错事的孩子,不做半点辩解。
装修是一件累人的事情,要是吃不好,根本没力气干活。他怕父亲节省,每天回家都让父亲讲清楚中午吃了什么。父亲都回答得有鼻子有眼,“两菜一汤,一瓶冰镇啤酒。”
一天中午,他路过新房,想和父亲一起吃饭。新房里没人,附近的几个饭馆也没找到父亲。
就在这时。父亲从马路对面走来,恰好是七月的正午,太阳曝晒,温度极高。他看到父亲瘦小的身躯,仿佛要被炙热的太阳烤焦,脸上汗水直流。
在他的追问下,父亲终于说,自己到一公里以外的路边摊上吃盒饭,价格便宜。
两个月的装修结束了,父亲匆匆回到乡下老家。
结算尾款的时候,装修公司少要了500多元。他们说:“上楼的材料运输费被减掉了,是你父亲自己扛上楼的。”
他大惊,新房在四楼,没电梯,水泥、沙子、木材又那么重,为了替他省钱,父亲居然一趟趟地自己扛上楼。装修公司的人告诉他:“你家的好多木料都是很环保的,经久耐用,选用的都是品牌货。他好还价,大热天,跑了好多家,把我们的工作人员都累坏了。”
为你慷慨献出一生的积蓄,自己却不舍得多花一分钱:为你宁愿超支负累却不舍得区区几百元的搬运费:为你暗尝千口苦,却不曾享你一口甜。这个叫父亲的人,值得你一辈子含泪敬仰。
他本在一家外企供职,一次意外,使他的左眼突然失明。
为此,他失去了工作,到处求职都因“形象问题”连连碰壁。
“挣钱养家”的担子落在了他那“白领”妻子的肩上。
妻子日渐感到他的老父亲是个负担,不止一次跟他商量把老人送到老年公寓去,他都没同意。一天晚上,他们在卧室里吵了起来,妻子嚷:“不把你爸送走,咱们就离婚!”
第二天早饭时,父亲说:“有件事你想跟你们商量一下,你们每天上班,孩子又上学,我一个人在家太冷清了,所以,我想到老年公寓去住,那里都是老人……”
他一惊,父亲昨晚果真听到他们争吵的内容了!“可是,爸——”他刚要说些挽留的话,妻子瞪着眼在餐桌下踩了他一脚。他只好又把话咽了回去。
第二天,父亲就住进了老年公寓。
星期天,他去看父亲。父亲问他工作怎么样,身体好不好……他好像被人打了一记耳光,脸上发起烧来。“你别过意不去,我在这里挺好,有吃有住还有得玩……”父亲看上去很满足,可眼睛里却渐渐涌起一层雾。
几天来,他因父亲的事寝食难安。
挨到星期天,又去看父亲,刚好碰到市卫生局的同志在向老人们宣传无偿捐献遗体器官的意义,问他们有谁愿意捐,很多老人都摇头。
父亲站了起来,问了两个问题:一是捐给自己的儿子行不行?二是趁活着捐可不可以——“我不怕疼!我也老了。捐出一个角膜,生活还能自理,可我儿子还年轻呀,他为这只失明的眼睛,失去了多少工作的机会!要是能将我儿子的眼睛治好,我就是死在手术台上,心里也是甜的……”
所有人都停止了谈笑,把震惊的目光投向老泪纵横的父亲。一股看不见的潮水瞬间将他裹围。
他满脸泪水,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到父亲身边,和父亲紧紧地抱在一起……
父亲用手给他捋了捋补衣上的皱褶,疼爱的目光像一张网,将他兜头罩下。
他再次哽咽,感受如灯的父爱,在他有限的视力里放射出了无限神圣的亮光。
当天,他就不顾父亲的反对,把父亲接回了家。
至于妻子,他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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