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哲学论文(精选8篇)
时间:2023-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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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西方马克思主义 文化哲学 转向研究
尽管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内部存在着诸多差异,各个流派本身也存在着特定的缺陷,但都展现出对资本主义,包括对后工业社会和现存文化的批判而形成的共同的理论定位。从早期西方马克思主义提出的总体性的文化革命观,到当今正在活跃着的西方马克思主义者们针对现代社会的全方位的文化批判,西方马克思主义一直与20世纪整个社会历史进程同呼吸、共命运,关注着人类的精神状况和文化境遇,关注着发达社会条件下人的解放和自由。而这些正是20世纪人类社会演进的核心问题。
西方马克思主义文化哲学的转向具有深刻的文化根源。这种文化根源我们大致可以从三个方面予以分析。
首先,西方马克思主义文化哲学的转向和20世纪西方哲学运动之间存在着密切的联系。20世纪西方哲学的各种转向都和“语言的转向”存在着密切的关联。20世纪西方“语言的转向”既发生在英美哲学中,也发生在欧洲大陆哲学中,其共同点都是反对近性主义哲学中的基础主义、本质主义、理性主义、逻各斯主义。他们要求放弃对世界终极本质和价值的追寻,认为哲学就是要通过语言分析,来消除因语言误用而导致的各种“哲学病”,因此他们不是把语言升华到真正哲学的高度,而是把哲学降到了工具性的语言的层面;那么欧洲大陆语言哲学则反对用自然科学的模式来要求哲学,因此他们从哲学本体论的高度,阐释了“语言”是人类存在的基本方式,是人类的生活经验,并力图通过语言的解释来阐释人文世界的意义,使哲学具有一种文化的功能。欧洲大陆哲学的这种“语言的转向”,使西方哲学家要求划分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研究方法的不同,井逐渐发展到对整个西方传统知识论哲学和传统形而上学的反思和批判,构成了 20世纪西方文化哲学的复兴。可以说,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形态的转变,和这样一个大的文化背景密切相关。所不同的只是,现代西方文化哲学批判的主要是西方传统的形而上学,而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家则通过接受马克思早期的思想学说,把哲学批判进一步扩展到对资本主义的社会和文化意识形态批判。
其次,西方马克思主义文化哲学的转向,和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过程中内部的谱系密切相关。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的历史应该看作是以马克思的唯物史观为源,不断民族化和世界化的发展进程。此外,马克思主义哲学在其产生和发展过程中,还存在着一支文化哲学的传统。1这一传统实际上是由马克思本人所奠定。马克思继承了维科哲学中的历史主义和实践论传统,反对用自然科学的思维方式来说明人的解放与人的自由,确立了用实践论的思维方式来说明人的自由。实践论的思维方式把人的创造性的实践活动作为哲学本体,并以此出发进行政治批判和意识形态批判,揭示在资本主义条件下人的异化现象。马克思的这一思想在拉布里奥拉、葛兰西那里得到了进一步继承和发展。葛兰西在《狱中札记》一书中,在阐明马克思唯物主义哲学特质的出发点就是在厘定哲学和自然科学研究对象不同的基础上,重新确立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对象,他坚决反对那种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自然科学唯物主义的理解,并明确地把马克思主义哲学称为“实践哲学”。这种“实践哲学”作为一种系统的哲学世界观,产生于马克思的思想创造,但这种思想决不是凭空思辨的产物,而是对以往的哲学、文化以及人们的日常生活进行批判的结果。因此,这种哲学充满了历史的内容,它一方面在马克思那里体现为一种以人的“实践”为基础的实践本体论;另一方面,马克思的实践本体论又必然要落实到政治实践领域,体现为一种文化和意识形态批判。2可以说,西方马克思主义文化哲学的转向实际在某种意义上就是突破知识论谱系的马克思主义解读模式,承接马克思主义文化哲学传统的必然结果。
再次,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所处的历史文化传统对西方马克思主义文化哲学转向起了很大的作用。3从他们理论发展的实际轨迹看,青年卢卡奇在解读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过程中,曾经受过当时西方人本主义哲学家,如齐美尔等人的浪漫的反资本主义思想的影响;葛兰西则是在西方历史主义文化哲学传统,特别是在意大利马克思主义哲学传统下解读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其共同特点是要求区分自然科学和哲学等人文科学的不同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要求哲学等人文科学应该研究在不同的历史和文化境遇中人的生命及其意义。早期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则是把这种历史主义的文化哲学同马克思早期的思想学说结合起来,对当代资本主义社会进行文化和意识形态批判。而法兰克福学派则是在西方古典人道主义的理论趣旨的引导下,结合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青年马克思和卢卡奇的批判理论,建构出他们的社会批判理论。
总的来说,20世纪西方哲学“语言的转向”以及由此带来的文化哲学的复兴,是西方马克思主义文化哲学转向的宏观哲学文化背景;而马克思主义文化哲学传统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形态分化的内在根源;理论家所处的具体的历史文化哲学传统决定了理论家理论的价值趣旨。这三者共同构成了西方马克思主义文化哲学转向的文化根源。
注释:
【1】关于此点,可参看何萍:《马克思主义哲学与文化哲学》第2章,武汉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关键词]环境哲学;生态;哲学;环境;环境伦理学
[中图分类号]B02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518X(2012)08—0018—06
环境与哲学之相连,是环境之福音,哲学之幸遇。环境哲学不是孤悬于自然界之上的观念之剑,也不是游离于哲学边缘的理论之镜。当代中国生态和谐社会结构与绿色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型,已日益体现出一种重视环境哲学理论的社会影响与扩大环境哲学理论知识体系的可能性。当然,随着当代世界环境问题与生态危机的日渐突出,环境哲学面临着机遇与挑战并存的局面。
一、环境哲学的内涵与外延及其当代境遇
环境哲学是生态文明的观念基础。开启振兴环境哲学的契机,在于实践环境哲学的功能与作用,以期在一个呼唤绿色发展的时代实现环境哲学继往开来的历史宗旨与未来使命。环境哲学是环境智慧之学,是对人与自然之关系的审慎反思与系统思考,是人类辩证认识自然的思维过程。环境哲学的功能是对人类的自然知识与环境经验作形而上的思考与诠释,宗旨在于用回归自然的思维指导发现生态经验的本质,使命则在于澄清人类与自然的辩证关系,反思人类在工业文明模式下受现代性思维所操控的短期行为。在近两个世纪以来,环境哲学的内在含义与外在结构在时代的审视中不断变换发展。
环境哲学是人类思维对自然存在的思考,是人类对环境及环境问题的高度概括性与抽象性的思考,也是关于自然界与社会环境的最一般规律的学问。环境哲学是一种秉持生态良心的自然主义分析,是对人类所置身之自然环境与社会环境的深入审视,是对人类社会生态危机这种时代之疾的关注与挽救。“环境伦理是环境哲学的一部分。环境伦理的证立要求从根本上突破现代思想的狭隘眼界,从而要求伦理学的根本改变。它之所以受到现代正统伦理学的坚决抵制,就在于它的问世具有颠覆性的作用。”环境哲学在质疑传统伦理学的人类中心主义的前提上不仅拥有对多样式概念与理论的阐释,也是在进一步发现环境科学的逻辑的基础上概括总结环境哲学之体系。环境哲学从学科范围与问题域上必然包含着环境伦理学。环境伦理学是“为当代的环境危机诸如空气与水污染、生态系统的退化、物种的灭绝、土壤的侵蚀等所推动的一种伦理学……环境伦理学力图把这些存在物和自然作为一个整体来确立人对它的责任”。无论何种环境哲学的方法,都力图建立在整体主义与系统论的基础上来建立人对自然环境的责任。
环境哲学的适切性判断依存于哲学这棵大树。它所涵盖的问题域极其宽广,尽管在相当大的程度上,环境哲学被理解为生态哲学,而这两个概念确实有着类似的地方。只不过从其前缀中,我们能够有效辨析其所包含的概念分殊。“生态”一词,来源于生态学,它指的是自然界多种多样的生物群落之间及其与非生物群落环境之间的所有关系。它包含了气候因素、生物因素、土壤因素、地理因素与人为因素。它与生态系统的概念有重合之处,按不列颠简明百科全书的解释,生态系统是“具体空间单位内活生物体、其自然环境及其所有相互关系组成的综合体。生态系统的非生物构成包括矿物、气候、水、土壤、阳光和所有其他无生命成分;其生物构成包括一切生物种类”。生态系统更多的是从自然科学角度而言的一种整体主义观念,是地球生物的一种系统写照,是在能量流转和营养循环之间所构成的综合体。它作为环境哲学的一种研究视角,倡导并弘扬了生态中心主义,包含了生物个体与其生存环境、生物多样性与其生态系统的问题。而把生态与环境的概念融合在一起考察的生态环境指的是:“影响人类与生物生存和发展的一切外界的总和。由许多生态因子综合而成,包括生物因子和非生物因子。前者有植物、动物、微生物,后者有光、温度、水分、大气、土壤和无机盐等。在自然界,各种因子不是孤立地对人类与生物起作用,往往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起综合作用。”
当然就环境哲学而言,它是源生于哲学的理论体系,是在中西哲学视域互见的语境中形成的。哲学是一种人类智慧的结晶,是关于世界最终的、最一般问题的思考。它作为一种社会意识形态,由社会存在所决定。任何哲学体系或学说,归根到底都是对社会存在的正确或歪曲的反映。但环境哲学与哲学其他分支相比,与自然界的联系最为紧密,离开经济基础相对较远,更接近于思格斯所说的“更高的悬浮于空中的思想领域”。它通过对自然界最一般问题具有高度的概括性和抽象性的回答,来重建一个具有最本源性的世界观。
但一个令人遗憾的事实是,环境哲学目前缺席于哲学现有的二级学科体系,诸多的哲学专业词典缺乏对环境哲学这一重要词目的具体诠释。无论如何,环境哲学一直是哲学的一部分。但是环境哲学作为哲学的一个独立部分,是在20世纪下半叶才出现的。环境哲学的这些思考,从自然直觉到生态观念,使人对外部生活世界的认识和实践活动成果有了反思、总结与概况的可能。作为人们对整个自然界的根本观点的体系,环境哲学与人对自然界的理解与爱护不可或缺。如同哲学的起源在于惊异,当环境哲学的生态惊异达到普遍程度时,自然就在此中出现了。“自然”概念及对自然界的思考,引领着当代环境哲学的研究进路。正如在人类与自然界相交往的过程中,有些问题只能由环境哲学来回答,而不能由环境科学来回答。环境哲学也正在为自身的正当性与合理性辩护。隶属于环境哲学的问题,科学哲学或逻辑学也无从回答。
二、重构环境哲学的未来图景
重构环境哲学的未来图景,需要环境哲学所创造的恰当判断与合理认识,以期有效避免流行哲学在自然理念上的盲区,并创造现代哲学在生态观念上的新生。
从属于环境哲学的环境伦理学,更需注意生态危机的深层次根源在于人类伦理道德的危机。环境伦理表现为人类为了保护自然生态环境、自觉调整人与自然的关系而形成的道德意识、道德规范及其实践的总和。而环境哲学的任务在于建立人与自然之理性关系与系统理论向前发展的框架,一方面确认人之存在的自然意义,另一方面肯定自然之存在的生态作用。
要构建理论化、系统化的世界观与方法论,环境哲学需在细化其研究领域的过程中,不断探索环境哲学的发展规律并凝聚其观念系统。研究中国环境哲学的未来趋势,离不开中国哲学的传统底蕴,也离不开世界哲学的优秀成果。东西方哲学能否融汇于环境哲学这个交会点上,需要我们慎思哲学的环境属性,明辨环境的哲学思虑。
任何真正的哲学都是人类文明的活的灵魂,都是时代精神的精华。环境哲学能否走在哲学的前沿,取决于其思想风范是否有新格局,理论视野是否有新景观,观点内窬是否有新思路,方法结构是否有新展现。展望未来的环境哲学,它将不仅表现为哲学的一个重要分支,而且是在复苏自然世界的道德地位的进程中所建立的一个新的理论架构。当下世界隐患丛生的气候变化、环境灾难与生态危机,既是对环境哲学所提出的巨大挑战,又是推动环境哲学向前发展的历史性契机。它促进我们进一步认识环境哲学的现实与理想,即环境哲学不仅应关心整个生态系统以及生态系统内各事物之间的关系,而且在一个更为广泛的生命共同体中承担对原生自然与人化自然的健全思考。
本着尊重自然界的权利与内在价值的理念,环境哲学的使命也在于以地球生态系统的整体性、多样性与稳定性作为判断一种哲学理念的道德性与正当性的首要标准。无论是大地伦理学、动物权利论、深层生态学与生态女性主义,还是强弱互见的人类中心主义与非人类中心主义,都在提醒着我们需要一种新的环境伦理学,以期为复兴环境哲学的理念与价值而重构其方法论。历久而弥新的概念、范畴、命题与一般方法论,也需要新的锤炼与发展。例如环境哲学的起源与基础,环境哲学的发展与文明变迁,环境哲学家的社会地位和角色期望。环境哲学研究中的经济现象和社会问题等。
走出人类中心主义传统窠臼的环境哲学,在多学科的语境中面向多维度的重叠共识,与生态学、环境科学、环境经济学、环境社会学、环境政治学等学科相碰撞并相融汇。它既是我们对地球生态系统的最一般概念与思想的表达,又是用最一般概念与思想来诠释人与自然之关系的意识与规范,而且它也是对人类与自然界发生普遍实践行为的道德反思。
环境哲学及其构成的环境观念要素对人类与其他生物的生存发展承担着重要的职能与作用。环境哲学所关注的环境是整体主义的地球生态环境,我们应尽力继承与发扬环境哲学的辩证反思与理性审视的功能,一方面积极从原则上塑造人类与其他生物生存栖息地的基本理论范式,另一方面全面厘清地球家园生命繁衍的依托与约束因素。
环境哲学的未来,不仅在于逐步推广人类在自然生活中道德关怀的范围,而且在于把我们的理性视野放到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物种身上。或者说环境哲学的历史趋势是对地球整个生态系统的聚焦与思虑,人类所能踏足之处与未到之地皆应是环境哲学关注的对象。人类、自然界和地球生态系统,都应当是我们环境哲学所呈现的关键词。而如何认识自然与自然物,如何理解世界的本源,如何说明生态系统的存在,如何阐释我们所置身的地球家园,如何思考立足于天地之间的人类,如何解读具有可持续性的生态文明,这些环境哲学的大问题已经成为我们必须重新反思的环境哲学的核心理论挑战。
当代环境哲学的生态学转向,是复兴环境哲学的重大契机与趋向。它所立足的理论预设在于人工环境是地球生态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一切环境哲学的分析都可回归于对自然界之生态系统的分析。当我们把环境哲学与生态哲学等同在一起的时候,实则侧重于从狭义上去指称一种自然生态的哲学思辨。而在广义上,环境哲学包含了对自然生态与社会生态的哲学审视。我们对环境哲学的认识是随着自然科学和哲学的发展而不断深化的。
三、当代环境哲学的理论模式与趋向
伴随着哲学的新转向与生态文明的兴起,将环境哲学呈现在不同的理论范式面前是重要的。而一个彰显独立而又保持着与哲学其他分支学科紧密关联的环境哲学,在其内在价值不断扩展的进程中不仅增添着新的学术视阈与学术话语,而且正日益展现出与绿色增长模式相匹配的理论势头。当代环境哲学正在塑造不同标准理论模式的思路,预示着可能的发展趋向。
(一)价值思辨的环境哲学
价值思辨的环境哲学,体现了环境哲学之价值论的语言分析。对于价值的一般性研究叫做价值论。价值分为不同类型,最通行的一种是把价值分为内在价值、内含价值和外在(或工具)价值。而价值思辨的环境哲学,其认同有赖于对环境价值的内涵认识的深化,其争论来自于价值的主体属于谁。它可能是源于尊重自然具体的内在价值而产生共识的。但在相当长的时间框架内,非人类中心主义与人类中心主义理论,无论是在本体论、价值观和认识论上都在剧烈辩论其模式、内涵的孰优孰劣。这种争论有可能加大制定环境政策过程的困难。
从价值的来源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从自然物的价值是具有内在的价值还是外在的价值,从自然价值的经济属性、文化属性与生态属性,这些问题的探寻为环境哲学的价值论基础探寻着观念思辨的基础。价值思辨的环境哲学,重新审视自然界与自然物的价值,重申并扩展了自然界存在物的内在价值,把它用作一个主要的关于价值与使用价值的环境哲学争论学说的一个基本特征。
这种价值思辨的环境哲学,可以追溯到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善的理念论哲学中,在对事实与价值的区分、应然和实然的区分的承认上,使价值思辨在环境哲学的使用上变得越来越广泛。不再基于肤色、性别与物种的理由。不再以一种偏颇的价值观去对自然界的存在物行使偏见与歧视。因此,我们需要一种价值思辨的环境哲学去回应自然虚无论,去有效构建人类与其他生物的稳定价值关系。
更值得注意的是,否定其他生物的内在价值的观点的终结,使得人类中心主义论者日渐式微。环境实用主义背后的激励机制是考虑自然价值论与自然虚无论方面的争论(特别是关于自然之内在价值与工具价值的争论)。
(二)生态观念的环境哲学
生态观念的环境哲学聚焦于扩展自我,它不仅使人类从自我走向自然,而且在于从自然走向生态。我们对生态系统的认识有可能增添我们正在完善的环境哲学的价值。以生态学为基石,加强对生态观念的环境哲学的研究,也正是建立环境哲学的统一性与确定性。
生态观念的环境哲学,并不是意味着我们所有的关于环境哲学的考虑都聚集在生态范式上,而是强调以生态思维来审视环境哲学中的重要问题。在我们完善自然生态的过程中,有没有对自然生态的新的污染;在生态系统行动中有没有任何非自然或者反自然的偏颇式错误;或者这就是我们在回归自然的最好选择的最不坏结果,或者我们进行的生态修复实践是在有用与无用之间的行为。所有这些问题都清楚地与“生态观念的环境哲学”相联系。
(三)中国气派的环境哲学
构建中国气派的环境哲学,是时代赋予中国环境哲学研究者的使命。环境哲学的中国化进程,是在符合中国情境的基础上,形成中国气派、中国风格的环境哲学。这一方面是回归中国文化传统,另一方面又是直面中国社会现实。
中国社会共同体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文化共同体,也是一个积淀着伦理关系的道德共同体。中国气派的环境哲学,也意味着它是接地气与有人气的环境哲学。
中国气派的环境哲学允诺并乐见中国山川河流与土地情感的共通,它重在展开一个自然人的心灵,把敬畏自然的思想与保护国家生态安全的愿望融汇在一起,并在中国人集体同一的角度共享生态交往之风土民情的弥合。炎黄子孙的传统交往和民众联合被呈现为中华民族共同体可获得荣耀的最高类型。中华民族共同体不仅是到达生态文化自觉的目标途径,而且是体现中国传统文化自信的目标途径。通过民俗团体的凝聚及民族共同体的耕作和生活,中华民族共同体将自身血脉相连之存在最紧密地融入地球圈的整体生存,进而达到对宇宙精神的最高超越。通过新融合的生态共同体所进行着的民族心智与自然精神的交互滋养,中华民族共同体已能产生出自身的生态文化(内在优点)和生态文明(外在力量),并且能获得文化自信的提升而与其他地域文明体系进行文化对话与哲学比较。因此,从中国传统文化的儒释道三家中去挖掘中国传统思想的环境哲学因素,弘扬中国古代、近代与现代哲学的生态内涵,积极传播环境哲学的中国传统诠释范式与表达方式,努力构建能与国外环境哲学流派(特别是西方环境哲学思潮)对话的中国气派的环境哲学。
(四)自然理念的环境哲学
环境哲学的理论焦点始终在于自然界。自然界是一种变与不变相融合的哲学存在。“自然界有广狭两义。广义指具有无限多样性的宇宙中的一切存在,与‘物质世界’或‘宇宙’概念相当,包括社会。狭义指与社会相对立的自然,是自然科学研究的总体对象。……在古希腊,Physis或Nature一词的词源含有‘生长’的意义。反映了对自然界的有机观点:自然界是一个巨大的、生长着的有机整体。认为自然界不是人的对立物,神也并不超越于自然界,它们都是作为自然界的一部分而包容其中,成为一个生机盎然的统一体。”专注于环境哲学的理论框架,必须返身回顾前现代时期的自然哲学。自然界与自然物是环境哲学的重要研究对象,特别是在西方哲学创生时代的古希腊,就曾有阿那克西米尼、阿那克西曼德、色诺芬尼、赫拉克利特、巴门尼德、阿那克萨哥拉、恩培多克勒写下同为《论自然》之名的著作。回顾这些著作,可称其为环境哲学的经典性文献,它们从源头上奠定了环境哲学的本体论基础。可见,从本体论上挖掘世界的本源,是环境哲学一脉相承的研究视角,其对西方哲学史的影响也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
我们具备何种自然观,将决定我们拥有什么样的环境哲学。自然理念的环境哲学,使人与自然、文化与自然的关系在环境哲学的契合点上摆脱了相对立的可能。自然与自然物,人造物与人造赝品的差别,已经衍生出大量自然理念的环境哲学的著作与论文。
(五)道德规范的环境哲学
道德规范的环境哲学即环境伦理学研究。当前环境伦理学研究不同方向中比较集中的一点就是经济伦理价值与环境伦理价值的比较,环境与资源配置、贫穷、经济体制之间的关系已经被详细分析。它也激发了对经济价值与传统的环境价值之间联系的兴趣。
针对环境伦理学中内在价值的诸种观念所带来的现实问题,道德规范的环境哲学理论为此创立了一个范式。只有在道德思辨上厘清环境哲学的伦理基础,它才有可能为制定环境问题的解决方案而去除羁绊。“诚乃天地之德,即自然之德。在人类所认识和体悟到的知识中,道德规范与自然规律统一起来,人才能顺天地之德。”环境哲学的道德规范提高生活之善,而破坏自然与污染环境之恶则是对生态和谐社会生活的一种损害,也是对社群成员环境道德感的一种降低,它使人束缚于单向度的物质维度中,但却脱离了现实生存的自然属性,与头顶处闪耀着的道德光辉与人性馈赠相远离,最终也将失去终极实在的联系和统一。
道德规范的环境哲学,也直接叩问着何为环境伦理及何为生态共同体的成员,并寻思着生态共同体的道德边界与道德人的范围。从动物权利论、深生态学、自然价值论、生态女性主义及环境实用主义,这些环境哲学的道德谱系呈现出一种在新趋势中的共同认知,那就是重视自然价值的伦理观念。
(六)公民正义的环境哲学
在日渐民主化的世界中,环境哲学的前景与价值已经被越来越多的公民所关注。在环境政治学与日益成长的公民正义之间,有着清楚的交叠。正义是亚里士多德的善的概念在政治实践中的重要标准,而公民其实是一个既能统治他人又能受人统治的城邦成员。正义也正是树立社会秩序的基础。正义包含两个因素:事物和应该接受事物的人,大家认为相等的人就该配给相等的事物。正义的标准应该是个人对于构成城邦的各要素的贡献的大小,实际上就是权利与义务的对等原则。共同体社会的正当性也在于其德性,正义就是共同生活中的德性。
环境哲学语境中的地球公民正在生态全球化的语境中被养成,而随之而来的生态公民概念已是一个被普遍认同的理论。当工业社会的环境矛盾愈演愈烈时,当人类对自身的认识陷入重重反思的境地时,当我们深入追问自然万物的本原问题时,生态公民作为现代公民身份向后现代公民身份过渡的新形式已成为历史的必然。在后现代公民身份出现之前,公民对现代性的理解从一种期待的冲动到一种无奈的逃离。
环境正义要求公民正义,因为公民正是社会环境的重要主体。而何种环境正义,也将决定何种公民正义,何种环境哲学。“它强调在生态社会生活中,每个公民都应过一种源于自然、回馈自然的有道德生活,善尽自己在生态社会中的职责与义务。”公民的环境正义是环境哲学的题中应有之义,环境哲学与环境正义之间交叉领域的不断增加,事实上也将给一些自古就有的环境哲学立场以强有力的支持,也将促成公民的环境哲学与正义的环境哲学的相互融合。
(七)科技趋向的环境哲学
科技趋向的环境哲学,是在科技生态学转向的背景下阐释环境哲学的一个重要分水岭。当然在此之前,科技作为一把双刃剑,已经是笛卡尔以来近代世界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而对近现代科技的深入了解与反思,成为每一个关注环境与科学的哲学家所必须面对的事实。
环境哲学对现代科技的反思,是在反思现代性的理论框架下进行的。追求确定性的科技是人类智慧的结晶,而亲近自然的科技则是人类寻求完善生活中更大的福音。从普遍的知识、理解的观念,到控制的环境、制造的物品,现代社会科技发展日新月异。从经济效益论的层面而言,科技在改善人类物质生活的意义上无往而不利,但从生态效益论的层面慎思明辨,科技对工具理性的张扬是否有可能危及人类的价值理性,或者说科技对人类工具价值的追求是否可能损坏人类的精神价值,这是一个与新文明发展方向紧密相关的问题。
无论是自然环境尽量减少人工化科技的干扰,还是社会环境层面不断改善科技的应用,科技趋向的环境哲学其实质是对环境哲学所要求的科技生态化做出尽可能精准的描述。正如人类的思维不能被机械化,生态科技也不能被虚无化。当我们力图从科技的生产力导向转变为科技的生态学转向时,一个环境哲学所称道的“发现的情境”产生了。而无法否认的是,科技的生态学转向把环境哲学的讨论推到一个新的高度,它以环境哲学的眼光来反思“科技是什么”这一核心问题,并进一步审视环境与科技的关系。
(八)产业反思的环境哲学
产业反思的环境哲学,着重于自然价值维护的生态社会经济发展,在这种意义上它是环境哲学应用性的体现。从工业文明走向生态文明,产业反思的环境哲学重视所出现的普遍问题的普遍性,也强调特殊问题的特殊性。它从经济发展方式与产业结构的实质转型上构想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的生产路径,力所能及地以合作的方式来找到解决问题的策略,而不是仅仅停留在找到未来解决环境哲学问题的理论方向。
产业反思的环境哲学,借助生态观念的有效权衡,关注在绿色经济转型过程中环境哲学的思想指导作用。而绿色增长模式,是一种产业模式优化集成的体现。它使过往为经济中心主义辩护的环境哲学,重新回归到以自然为本的生态中心主义的路径上来。它依据对自然环境的影响而判断人类产业的道德价值,并且把产业结构的升级换代放到促进人类社会与自然界相融合的生态效益上。经济价值已不再被赋予解释的优先性,而是把自然价值与环境效益放到产业发展同等重要的地位。产业蓝图并不单纯由经济结构决定,而是由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所决定。产业反思的环境哲学,其意旨也在于实现生态自由的产业解放。
(九)地球家园的环境哲学
地球家园的环境哲学,是对环境哲学的普遍性问题的关注。从可持续发展到代际伦理,从人口、资源与环境的关系到对后代的责任以及人口增长压力,从地球村的整体环境到地区生态演变,从全球气候变暖到全球生态危机,在我们修复地球家园的过程中,有没有对自然界的新的污染?从一种经验主义的角度而言,地球家园的环境哲学是对传统环境哲学视域的拓宽,是在多元包容的语境中所促成的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的融合。
地球家园的环境哲学,创造的也正是恩辨哲学的开放模式。它不仅是空间与时间的开放,也是生存观念的多元包容。它强调地球家园的自然状态,积极塑造物种共存的集体主义。它把地球当成一个共同体,当成由所有物理对象和状态共同组成的世界,这不是人造的世界,而是完整和谐的地球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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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城市构建的环境哲学
以环境美学的观念塑造城市的新样态,这是对环境哲学的审美判断力所提出的新挑战。在环境哲学的发展历程中,城市是一个重要的载体,也是人类现代生态文化的新兴母体。无论是在前工业文明时期、商业文明时期,还是在后生态文明时期,环境哲学的艰难步履与城市的孕育发展相伴随。
关键词:生态文明;天人合一;人化自然;科学发展观
中图分类号:X2 文献标识码:A 收稿日期:2015-11-02
社会主义生态文明从本质来说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一种社会形态,是人的全面发展与生态发展、经济发展、文化发展及社会发展的有机统一。这既是对中国传统“天人合一”生态思想的历史传承,也是对马克思主义“人化自然”生态观念的创新发展,更是我国进行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过程中所取得的又一理论成果。
一、生态文明建设中“人本”原则的哲学基础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理论核心是“以人为本”,秉承中国传统文化中“天人合一”的人本生态思想,强调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和谐相处;发展马克思主义“人化自然”理论, 强调自然界的发展同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息息相关,在实践的基础上实现社会发展与人类自身发展的相互协调;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科学发展观”,在满足人类全面发展需要的同时,强调自然与人类自身的可持续发展。
1、“天人合一”思想中“人本”原则的体现
纵观中国历史,“天人合一”思想经历了“以人合天―以天和人―天人一理”三个发展阶段,这三个发展阶段中,始终贯穿着“以人为本”的思想原则。
“以人合天”思想的主要代表是早期的儒、道两家。儒家主要强调人与道德之天的合一,强调人们要遵循道德伦理的准则,实现社会秩序的协调安定。其中具有代表性的观点有孔子的“敬天法天”思想和孟子的“尽心、知性、知天”思想。道家则主要强调人与自然之天的合一,强调要以“遵循自然规律”作为自身的行为准则,实现人与自然的协调一致。其中具有代表观点有老子主张的“道法自然”,庄子主张的“不以人助天”。
“以天合人”思想的主要代表人物是荀子和董仲舒。荀子强调“制天命而用之”,董仲舒强调“天生之,地养之,人成之”。两人在强调遵循自然规律的基础上,进一步肯定了人的地位和作用,主张将发挥主观能动性与遵循自然规律相结合。
“天人一理”思想的集大成者是朱熹。他把“天理”视为“天人合一”的哲学基础,“宇宙之间,一理而已”;并进一步把天道的元、亨、利、贞与人道的仁、礼、义、智直接统一起来,表达“天”与“人”统一于“理”,并主张通过“格物致知”的积累过程,来唤醒心中的天理。
虽然不同历史时期的“天人合一”思想有不同的理念侧重,但都强调了要坚持“以人为本”,遵循自然规律与道德准则,实现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协调统一。
2、“人化自然”理论中“人本”原则的体现
马克思认为,在人的实践过程中所形成的自然界才是现实的自然界,并进一步指出人与自然的关系应当是一种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对象性关系”,具体又包括两个尺度――“自然的人化”(人的尺度)与“人的自然化”(物的尺度)。“自然的人化”是指人在劳动实践过程中,人的活动借助劳动资料使劳动对象发生预定的变化。而“人的自然化”是指人们在认识自然的实践过程中,为了能够获取自然资源,合规律地改造自然,从而使自身的需要不断得到满足和自身能力不断得到提升的过程。
综上所述,“人化自然”就是人类通过实践活动不断地认识和改造自然界,实现“自然的人化”和“人的自然化”的过程。也就是说,人与自然的存在与发展都统一建立在客观现实的基础之上,现实的自然界是人们实践的结果,与人类的实践活动和社会历史发展不可分割。我们应当在承认自然界客观存在的前提下,坚持“以人为本”的原则,用人的实践活动来看待人们所生存的自然环境,而不能脱离人类的实践活动而孤立地谈论自然界的发展。
3、“科学发展观”视野中“人本”原则的体现
党的十七大报告提出,要“坚持以人为本,树立全面、协调、可持续的科学发展观,促进经济社会和人的全面发展”。“以人为本”,是指要在发展过程中尊重人,理解人,关心人,把满足人民需求和全面发展作为根本出发点。“全面协调”,是指发展的内容包括各方面,并且相互之间协同共进,全面推进政治建设、经济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以及生态文明建设“五位一体”的社会主义事业新格局。“可持续发展”,是指发展进程要做到连续且持久,牢固树立并切实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坚持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努力实现经济、生态、社会的持续发展。
总而言之,“科学发展观”强调 “以人为本”促发展,是以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为根本出发点,用系统整体的发展理念推进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生态、党的建设等各方面协同进步,从而实现社会的可持续发展以及人类自身的自由全面发展。
二、生态文明建设中“人本”原则的当代价值
1、传承中国传统文化“天人合一”思想,追求生态系统的和谐共生
“天人合一”思想是中国传统农业文明的产物,是一种朴素的辩证自然观。它反映了人与自然相依共存的密切关系,对构建“天人和谐”的生态伦理观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
(1)“天人合一”思想中的整体意识,有利于生态文明系统整体观的构建。“以人为本”的前提条件是“尊重自然”,要从根本上解决环境危机,必须改变人与自然对立的思想观念,树立“以人为本”与“尊重自然”辩证统一的和谐共生天人观。
(2)“天人合一”思想中的价值理性,有助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观的培育。工具理性逐渐占据“统治”地位,还导致了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关系的异化,以及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的失衡。儒家“天人合一”思想重在“天人合德”。主张个人必须经过后天的修养和陶冶,实现人与社会之间的和睦共处。道家所讲的“天人合一”旨在“以人合天”,要求人们能遵循自然和社会发展规律,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这些都从精神层面上有助于我国生态文明建设中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观的培育。
2、发展马克思主义“人化自然”理论,促进生态系统的全面协调
在我国工业化的历史进程中,生产实践的无序性带来了越来越严重的生态危机,迫使我们重新探索自然与社会协调发展的根本方法,而马克思主义的“人化自然”理论蕴含的生态文明思想给予我们以深刻的思想启迪。
(1)“人化自然”要求建设生态文明制度体系,保障社会与环境的协调发展。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建设生态文明,必须建立系统完整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用制度保护环境,并从科学决策、科学管理和市场机制等方面进行具体的制度设计。它全面体现了马克思主义“自然的人化”的生态思想,促进了自然与社会的全面协调发展。
(2)“人化自然”要求构建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体系,促进人的全面发展。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的进一步发展,有些人只注重物质需要而忽视精神追求,仅仅依赖工具理性而生活,而排斥生命的价值意义,从而加剧对自然的掠夺,逐渐沦为“单向度的人”。为了改变这种异化的生活方式,我们必须延伸马克思主义的“人化自然”思想,在中国进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教育与指导,把自我的需要融合为一个普遍的价值认知。在尊重客观规律的基础上发挥主观能动性,像爱护自己的身体一样爱护自然;不断提高自身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的能力,最终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和人类自身的全面发展。
3、坚持社会主义“科学发展观”,推动生态系统的持续繁荣
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的生态文明建设,就是要在立足现实、面向未来的基础上,通过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社会发展与环境资源的良性循环,从而推动整个社会生态系统的持续繁荣。
(1)树立“以人为本”的生态价值观,促进 “和谐社会”发展构建。在生态文明建设中,要始终坚持“以人为本”的生态价值观。一方面,要强化政府为人民服务的意识,在制定政策时,着眼于实现好、发展好、维护好最广大人民群众的生态权益,并且为群众充分参与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切实可靠的法律保障和制度保障。另一方面,也要强化群众自身对生态文明建设的主体意识和自觉意识,强化群众的生态公德意识,在全社会牢固树立起“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文明理念。
(2)树立“全面协调”的技术创新观,实现 “五位一体”全面进步。在生态文明建设中,要始终将经济活动和生态环境作为一个有机整体,以科学技术进步促进生产实践的发展和自然环境的改善。从“生态―经济―社会”系统的整体性出发,寻求低耗高效的最优化技术创新方案,促进社会政治、经济、环境各个系统之间资源的良性循环,从而实现社会主义建设 “五位一体”总体格局的协调发展。
(3)树立“可持续发展”的经济建设观,推动 “美丽中国”永续发展。在生态文明建设中,要从转变发展理念和创新发展道路两方面着手,始终坚持“可持续发展”的经济建设观。①在发展理念上,要正确处理“质量”与“效益”之间的关系,依靠科技进步提高资源使用效率,树立循环、高效的生产观和低碳环保的消费观,建立资源节约型社会经济体系。②在发展道路上,要从根本上改变依靠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来支持经济增长的模式,坚持走“科技含量高、经济效益好、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少、人力资源优势得到充分发挥的中国特色新型工业化道路”,实现“可持续发展”。
三、结论
综上所述,无论是中国传统“天人合一”的伦理思想、马克思主义“人化自然”的生态理论,还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科学发展观”,都一以贯之地凸显了生态文明建设中“以人为本”为核心、以人的全面发展为最高目标的价值诉求。因此,我们大力提倡生态文明建设的同时,应当始终以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以及人与人的和谐发展为基础,坚持经济、政治、文化、社会、人口、资源和环境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以绿色技术创新为突破口,走新型工业化道路,建设以人为本、资源节约、环境友好的生态文明美丽中国。
参考文献:
如何实现传统理论与现实实践的对接,如何达到理论探索与实践探索的统一,这关系到中国传统哲学思想在当代中国的命运,也影响到当代中国的未来命运,因此对这些问题进行研究和探索就成为当代中国哲学创新研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从这个意义上说,当代中国哲学的创新,就是要如何在马克思主义哲学所提供的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的指导下,从现实实践的需求出发,在充分吸收世界各地优秀哲学思想的条件下,以传统哲学思想为基础,开创出新的哲学理论形态。在这一过程中,充分认识中国传统哲学所处的地位和所起的作用是非常必要的。
一、当代中国哲学的创新要以中国传统哲学为思想和理论载体
在这里说中国传统哲学是当代中国哲学创新的理论基础并不是强调其根源性,像当代新儒家所企望的那样让传统儒家哲学“开出现世之花”,而是认为随着时代主题的发展变化,在价值观的重新选择确立,民族精神的重新铸就等问题日显重要的今天,向来以“德性之思”为特征的以儒学为代表的中国传统哲学能为这一问题的思考和解决提供有益的借鉴。当代中国的新哲学,它最首要的特征应是“民族性”,即它在生活基础、思想主题、问题意识、致思思路、表述风格等方面,表现出自己鲜明的“民族个性”。要体现这种民族性,就必须充分吸收中国传统哲学中丰富的文化资源。尽管中国现代哲学的发展是在西方哲学的影响下形成和发展起来的,但是,中国学者不能仅仅凭借对西方哲学的转述和挪用而成就真正的哲学,只有将自己的根须深深地植入民族文化的土壤中,才能确立具有独立人格的民族精神。我们从历史中走来,在中国传统哲学里面,蕴含着当代中国人十分重要的文化遗传,它能够为当代中国人的现实生存和中国社会的自我理解提供中华民族所特有的历史文化资源,能够为当代中国哲学的探索和创新提供传统背景和历史参照。就是在今天中国人的现实生活中,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价值观也并没有完全脱离我们,只不过是存在于一种模糊笼统的状态之中。
以儒学思想为主流的中国传统哲学作为标志我们民族两千年主导思想的符号,极易获得我国知识分子和社会大众的心理认同和感情共鸣。这些文化传统深深植根于中华民族的心灵深处,在今天仍然在人们的社会生活中发挥作用,影响着人们的观念和行为。这种积淀和影响是任何外来文化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比拟的。创建中国的新哲学,这涉及到民族文化的主体性追求,必然要以中华文化为精神载体。张岱年先生曾经指出“建立哲学不顾及本国的特殊精神是不成的,所以今后的中国新哲学,在这一意义上,必是中国以往哲学之继续发展。”哲学是对时代精神精华的浓缩与总结,当代中国哲学的创新要以中国传统文化为理论基础,因为我们不能割断历史,也割不断与历史的联系。没有了对传统文化的依托,就像支流失去了源泉而最终走向干涸。传统思想文化是任何新思想得以产生的源泉和得以存在下去的依靠。当代中国哲学要真正走向世界,还是要从中国传统文化出发,因为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因此,当代中国哲学的创新,新的理论体系的建构要在立足当代实践需求的前提下,深刻地挖掘传统哲学思想中所蕴含的当代价值,以这些思想资源作为新理论体系立论的起点。具体而言,作为当代中国哲学有机组成部分的中国传统哲学的研究,实现其自身的发展和创新应包含在当代中国哲学创新的意蕴之中;作为当代中国哲学发展进程中一种不可或缺的理论资源,中国传统哲学在浩如烟海的历史典籍中所蕴涵的丰富思想也必然为推动当代中国哲学的创新发挥重要的作用。无论是更好地完成对西方哲学的中国式解读,实现西方哲学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完美对接,还是为进一步推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进程,中国传统哲学都会以其不同于其他哲学思潮的特有理论品质彰显其在现时代的重要价值。
二、现当代哲学家哲学创新的现实启示
在中国现代哲学史上,一些提出自己的哲学体系,进行哲学创新尝试的哲学家无不以中国传统哲学为依托。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受到西方哲学的影响,但是从内容上看无不是以中国传统哲学思想资源为创作的出发点和理论基础的。
熊十力是中国现代哲学史上最早自觉地创立独特哲学体系的哲学家之一。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开始,在西洋哲学的影响下,熊十力以本体与现象纲,从批评佛教的唯识论入手,将中国、印度、西方三方面的哲学融会起来,建立起独特的新唯识论体系。虽然“新唯识论是中国传统哲学和现代西方哲学结合的最早尝试”,体现了西方哲学在中国哲人在早期改造中国传统哲学的过程中所起的重要作用,但是,同时也表明在那样特殊的时代背景下,在中国传统文化各方面都备受责难的情况下,熊十力先生对待中国传统哲学的一种正确的态度,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态度对于新文化运动以来的中国哲学的发展所具有的意义。熊十力先生基于强烈的爱国自强的思想底蕴,十分推崇中国传统的儒家思想,他不同意当时有些人对民族文化采取一概抛弃的虚无主义态度,而是把阐扬中国固有的传统哲学(主要是儒家哲学)作为自己的职志。他说:“唯自海通以来,中国受西洋势力的震撼,中学精意,随其末流,以俱被摧残,如蒜之精美,不幸随其臭气而为人唾弃。因是惶惧,而殚精竭力,以从事东方哲学之发挥。新唯识论,所由作也。”
冯友兰的新理学也是“中国的传统哲学(以宋明理学为主,杂有道家和禅宗)和西方现代资产阶级哲学(主要是新实在论和逻辑实证论的分析方法)融合的产物。”他想建立一个能够“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张载语)的新系统,创立新理学的根本目的是“想把中国传统哲学恢复起来,激发人们的爱国思想,抵制日本的侵略”。虽然在内容上新理学吸收了西方现代资产阶级哲学的某些内容,从方法上运用了西方的逻辑分析方法来构造自己的理论体系,但是新理学所讲的最基本的概念却是来之于宋明理学。冯友兰先生在《新理学》一书的开头就说:他讲的哲学,“大体上是承接着宋明道学中之理学一派”,“是接着宋明以来的理学讲的”。虽然因冯友兰先生当时的思想局限和阶级立场问题,新理学在创立之后其思想内容受到胡绳等进步的文化工作者的激烈批评,但是从哲学创新的角度而言,他对中国传统哲学的态度是值得我们今天借鉴,的。贺麟构建自己的哲学体系时也力图将中西哲学融合起来。他认为“今后中国哲学的新发展,有赖于对于西洋哲学的吸收与融会,同时中国哲学家也有复兴中国文化,发扬中国哲学,以贡献于全人类的责任”。他反对全盘的西洋化,认为“如果中华民族不能以儒家思想或民族精神为主体去儒化或华化西洋文化,则中国将失掉文化上的自主权,而陷入文化上的殖民地”。因此他主张应以西洋哲学于中国孔盂、程朱、陆王之哲学汇合融贯,产生能发扬民族精神之新哲学,解除民族文化之新危机,实现“儒家思想的新发展”。抛开当时他的阶级立场,单纯从对待中西哲学文化的关系角度而言,这种认识还是很有见地的。
老一辈哲学家们在理论探索中所体现出来的无论是对中国传统哲学的钟情,对西方哲学思想容纳的态度,还是在两者互融基础上创建新的哲学理论体系的勇气和热情,对于今天从事哲学理论研究的人都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这些在理论领域创建新哲学体系的尝试与在实践领域中国共产党人实现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历程及形成的理论成果一同告诉我们一个事实:在任何时候,中国的传统文化不能被抛弃,新哲学的创建与产生不能没有传统哲学的参与;在传统与现代,传统与外来文化的对流和融通中,只有从时展的需求出发,新思想的结晶才会有真正的生命力,传统的哲学思想才能有真正的传承。
三、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传统哲学具有内在统一性
把传统哲学思想作为新哲学的思想和理论的起点与载体同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指导思想和理论主体的地位并不矛盾,而是具有内在的同一性和互补性。
不容否认,中国传统哲学有着不容忽视的缺陷和不足,以儒学思想为核心的传统哲学在近现代的败落,根本原因在于其社会基础的丧失。但其本身的理论资质较差,缺乏更加适应现代社会的理性之思也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现代中国所要解决的第一个大问题是发展生产力、科学技术,实现现代化,而传统哲学中的价值观、思维方式与其不一致。古代中国思想家也许因为缺少希腊哲学家的闲暇和良好的社会秩序,他们把思想的目光聚集在人生的修养和天下的治理上,把东方思想引向不同于西方哲学的方向。对比西方哲学,我们很容易看到这种德性之思的视域遮蔽了纯粹理性态度的思想维度,从而使理性思维、逻辑思维受到减损。而这些思维领域正是支持科学技术和现代社会制度的思想前提。
传统哲学得以存在和发展的中国古代社会已被资本主义的发展消解了。因此以儒学为代表的中国传统哲学已不可能成为观察、解决中国和当代世界问题的指导思想。也不能像当代新儒家所希望的那样能在儒学的传统中开出现代的科学民主,在儒学的基础上来解决中国以致西方现代社会面临的各种问题,因此单纯的复兴儒学是不可能的。我们坚持它的基础地位应着眼于它对中国人的价值观、生活方式、民族心理的历史影响和制约,在坚持中国特色的基础上通过和马克思主义哲学、西方哲学的“取长补短”,继承和发扬优秀传统,开创出中国的新哲学。它只能是新哲学的基础而不是根本。不是“老树新枝”,而是在它的基础上长出一棵新树,形象一些它就是形成这颗新树的土壤。
当代中国哲学的创新需要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指导思想,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和发展是当代中国哲学发展的主体形态,但是这并不排斥中国传统哲学作为新哲学理论基础的地位和作用。因为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一种外来哲学,它之所以能够在中国这个古老而又常新的大地上生根发芽,正像许多学者认同的那样,虽然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国传统哲学有着本质的差别,但是又同中国哲学中的进步要素具有价值契合点和学理上的相似性,与中国传统哲学的内容具有内在的契合点和联系。正如冯契先生所述:“中国古代哲学的优秀传统,在近代史上起了重要影响。在我们的民族处于灾难深重的时候,那灌注在中国传统哲学中的非常深厚的爱国热忱和不屈不烧地为真理而战斗的精神,激发了无数仁人志士前仆后继地寻求救国救民的真理。而中国人之所以能比较快地找到了马克思主义,并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正确解决了中国革命的道路问题,这同中国富有朴素唯物主义和辩证法地优秀传统是有一定关系的。”作为中国现代哲学发展过程中重要组成部分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就是在与中国传统哲学的相互结合,并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理论形态的基础上逐步确立其主体地位的。
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以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的中国共产党人不但在政治上探索着中华民族的解放之路,而且也探索着中华民族精神世界、意义世界秩序的重建,一直高度重视“中华民族新文化”的探索。认为“中华民族的新文化”既要体现马克思主义的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体现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诉求和价值倾向,又要批判地吸收本民族传统文化的精华,认为这是发展民族文化提高民族自信心的必要条件,因而具有很强的感召力和凝聚力。在这种文化观的指导下形成的毛泽东思想既坚持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精髓,从语言形式到思想内容又体现了很强的民族特色,体现了对传统文化尤其是儒家思想的继承。毛泽东特别重视研究包括中国哲学在内的中国历史文化遗产。他在《新民主主义论》中说中国长期封建社会中,创造了灿烂的古代文化。清理古代文化的发展过程,剔除其封建性的糟粕,吸收其民主性的精华,是发展民主文化,提高民族自信心的必要条件。”在《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中他还指出,“今天的中国是历史中国的一个发展。我们是马克思主义者,我们不应割断历史。从孔夫子到孙中山,我们都应当给以总结,继承这一份珍贵的遗产。”[5]533—534毛泽东从青少年时起就接触了大量的中国古代文化典籍,长期以来形成了良好的哲学素养,因此他能够很好地把马哲的基本观点同中国哲学的思想材料结合起来。他一方面运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对中国传统哲学遗产加以清理和总结,批判地继承和发扬中国哲学的优良传统,另一方面运用中国哲学的思想材料说明马克思主义的观点,使之带有浓厚的中国气派和鲜明的’中国特色。毛泽东的这一治学态度和方法,对今天肩负着哲学创新的哲学工作者来说也有着非常重要的借鉴意义。
马克思主义哲学以中国化的形式在中国生根发芽,并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形成新的理论形态,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是在不同历史时期形成的三大理论成果。“就它们的基本原理说是马克思主义的,可就它的实践经验和文化传统来说,又是中国的,是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改革经验的结晶,是中华民族优秀思想和文化的结晶。离开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它就不是马克思主义的;可离开了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改革经验、离开了中国文化的优秀传统,它就不是中国的。因此,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的创造性发展,也是中国传统文化在新的形态下的延续》”对于当代中国哲学而言,哲学的创新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历程中一个新的、更高的发展阶段。新哲学在本质上仍然是马克思主义的,但是从内容和形式上又是对当代中国社会实践和思想发展的哲学反映,必然与中国传统文化尤其是传统哲学有着紧密地联系。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新哲学将是中华民族文化发展过程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既是传统哲学的延续,也是新时期、新文化的核心组成部分。
四、通过“中国传统哲学的创造性转化”,推进当代中国哲学的创新
尽管在理论上确认中国传统哲学的当代价值,已是不争的共识;在现实生活中,当下的国人迸发出对中国传统文化高涨的热情,但是对于以儒家哲学为核心的中国传统哲学,要在新的时代背景下产生影响和发挥作用,只有实现现代化的转型,在与世界文化的交流和理解中才能获得新的生命。要达到这个目的,必须实现其从内容到形式的“创造性转化”。所谓“创造性转化”,正如傅伟勋先生所言,就是“批判地继承”与“创造地发展”,也就是在批判地继承过去的思想遗产的基础上,大力进行理论创新。“中国哲学的创造性转化”的论题既是中国文化的“综合创新”与“中国传统的创造性转化”等相关论题的逻辑延伸,也是新世纪里中国学人在面对全球化背景下多元文化冲突中寻求民族文化身份的定位与中国文化话语权的思想探索中对中国哲学发展的一种希望。这种“创造性转化”的尝试早已开始,在20世纪30年代,张岱年先生就已提出中国文化的“综合创新”的观点;20世纪40年代以后,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提出了建设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新文化的主张,代表了中国马克思主义者对中国文化“综合创新”的一种新认识;20世纪80年代以后,以冯契为代表的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家,通过对金岳麟“所与是客观的呈现”的认识论进行马克思主义唯物论和实践论的改造,并将佛教哲学“转识成智”的命题纳入唯物主义实践论的范畴,提出了“平民化的自由人格”的新理想,在“中国哲学的创造性转化”方面迈出了重要的一步,也为在新时期当代中国哲学创新中如何实现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国传统哲学的融会贯通,建构新的哲学形态提供了多方面的有益借鉴。
随着文化交流的不断深人和文化观念的日益开放,国际汉学尤其是海外华裔学者的一些有关中国传统与中国哲学的创造性转化的论述与学术探索不可避免的成为推动中国哲学实现创造性转化的重要思想资源和组成部分。像傅伟勋先生提出的“创造的诠释学”的观念,以及在他自己的哲学研究中,运用现代西方分析哲学、语言哲学的工具,对中国传统哲学中的儒释道三家的重要命题和概念进行了富有创见的解释,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他的“学问的生命与生命的学问”相统一的生命哲学的新的哲学形态的学术成果;还有美籍华裔学者杜维明教授为推进中国哲学的“创造性转化”,尤其在儒学的创造性转化方面做出了可贵的贡献等等。
一、从真理标准讨论到哲学教科书体系改革
新时期头10年我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成果,主要体现为上世纪80年代的理论探索和创新,它是从影响深远的真理标准大讨论开始的。这一讨论及其所蕴涵的理论问题的充分展开,催生并形成了认识论研究热,进而引发了关于实践唯物主义的讨论和马克思主义哲学教科书体系改革。
1、真理标准大讨论的开端意义
1978年5月11日,《光明日报》刊发特约评论员文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篇文章犹如一声惊雷,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规模空前的大讨论。关于这场讨论的政治意义,邓小平同志已经作了精辟的总结,认为这“是个思想路线问题,是个政治问题,是个关系到党和国家的前途和命运的问题”。从哲学上看,这场讨论的意义则在于为重新恢复和确立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奠定
了哲学基础。随着实践标准的确立,不仅在国家政治生活中开始了具有深远历史意义的伟大转折,哲学界也对建国以后的几次著名的哲学论争,诸如关于“思维与存在的同一性”的讨论、关于“一分为二”与“合二而一”的讨论等都作了重新评价。而陈晏清的《“”哲学批判》(人民出版社,1979)一书,则对“”期间被搞乱了的理论是非作了全面的清算。
2、认识论成为热点和价值论研究兴起
由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所开启的新时期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如果说在上世纪80年代形成了一个研究热点,那么这个热点非认识论莫属。随着讨论的展开,实践标准的确定性与不确定性、实践检验的过程和机制、实践检验与逻辑证明的关系,以及实践的要素和结构、主体和客体的关系、认识发生和发展的过程、认识过程中反映与创造、选择与建构、反思与重构的关系等等,所有这些问题都被引发出来了,认识论自然也就成为那个时期哲学研究围绕的轴心,甚至关于辩证法的讨论也是以“辩证法就是认识论”这一经典命题的形式展开的,“主客体关系”即“认识论”架构成为人们重新理解哲学及其全部理论问题的切入口。
在认识论研究成为热点之时,价值论研究也开始兴起。我国的哲学价值论研究是从认识论中逐渐独立出来的。从相关资料看,杜汝楫1980年在《学术月刊》发表的《马克思主义论事实的认识和价值的认识及其联系》一文,是价值论研究兴起的第一个信号;刘奔、李连科1982年在《光明日报》上发表的《略论真理观和价值观的统一》,则对这种研究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此后,随着李连科的《世界的意义价值论》(1985)、李德顺的《价值论一种主体性的研究》(1987)、王玉?的《价值哲学》(1989)、袁贵仁的《价值学引论》(1991)等著作的出版,价值论逐渐成为我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一个重要领域。这些著作可以说是当代中国学者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价值论的自觉建构。
我国哲学价值论研究主要有三个论域,即价值本质论、评价论和价值观,前两个方面都形成了一些有代表性的成果,而价值观研究尽管一直是热点之一,却大多停留于应用层面,至今没有出版成系统的基础理论著作。此外,价值论研究中还存在着一些有争论的问题,其中之一就是关于价值论的定位问题:它究竟是哲学基础理论的一个分支,还是一个独立的研究领域或一种哲学形态?还有学者提出哲学应该从“拟科学”走向“拟价值”,即所谓“价值论转向”。
3、马克思主义哲学史学科建设和哲学原理教科书体系改革
作为一门新兴的分支学科,马克思主义哲学史就是要完整地再现马克思主义哲学产生和发展的历史过程,恢复各个时期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本来面目。经过众多学者的齐心协力,《马克思主义哲学史稿》终于在1981年由人民出版社出版了,它是我国第一部马克思主义哲学史教材。虽然该书内容只讲到斯大林为止,但基本上建立起了该学科的框架结构。随后,马克思主义哲学史作为一门课程在综合性大学哲学系普遍开设,标志着马哲史学科建设步入正轨。从那时以来,学者们围绕马克思主义哲学史开展了广泛而深入的研究,先后出版了多部通史和专题史著作。上世纪90年代以后,马克思主义哲学史研究稳步推进,各高校又陆续出版了一批相关教材,而专题和个案研究则更加广泛和深入地展开。在此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由黄?森、庄福龄、林利主编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史》(8卷本),它作为国家“六五”和“七五”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重点项目,历时10余年方告完成。该书总字数超过400万,其作者多达57人,几乎囊括了我国马哲史教学和科研第一线的全部专家学者。本书以其规模大、质量高,成为我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史研究整体水平的代表作。
在马哲史学科建设起步的同时,哲学原理教科书体系改革也蓬勃开展起来。我国原有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教科书是在上世纪50、60年代集体编写的,这些教材都打上了明显的苏联哲学教科书体系的烙印。虽然后来各地如雨后春笋般出版的教材不计其数,但无论体系还是内容都互相雷同,并无特色和新意。
教科书体系改革的一个关键问题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变革实质的理解。改革开放以来,人们对这一问题进行了新的探索,并且形成了互有差异的几种不同观点。教科书体系改革的继续展开是与关于“实践唯物主义”的讨论联系在一起的。事实上,随着实践、主体性和价值等问题的凸显,有学者明确提出主体性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新发展的一个生长点,传统教科书体系改革已成为理论逻辑发展的必然。因为传统教科书体系不能容纳对这些问题的思考和阐述。
关于“实践唯物主义”的讨论,对我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历史性影响,其积极作用是打破了传统教科书体系“一统天下”的独尊地位,形成了上世纪90年代后日益活跃的多样化研究格局。教科书体系改革的成果,实际上主要体现在上世纪90年代以后按照“实践唯物主义”的理解编写的几部新教材中,如辛敬良主编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导论实践的唯物主义》,陈晏清、王南?、李淑梅合著的《现代唯物主义导引》和《马克思主义哲学高级教程》等。李秀林等主编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原理》是一部多次修订再版的高校文科教材,虽然书名一直未改,但从第四版开始在体系结构和内容叙述上都做了重大调整,比较彻底地贯彻和体现了“实践唯物主义”的主张。在教科书体系改革的理论探索方面,高清海的《哲学与主体自我意识》最有深度;而对实践唯物主义的比较系统和深入的论述,则以肖前等主编的《实践唯物主义研究》和陆剑杰的《实践唯物主义体系的历史逻辑分析》为代表。但是如何不断根据实践发展的需要和学术研究的进展,通过体系调整、内容更新以及话语方式改变,编写出既忠实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精神,又适应时代要求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新教科书,至今依然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重要课题。
此外,改革开放初期还发生了关于人道主义和异化问题的讨论。从1980年开始,关于人道主义和异化问题的文章大量涌现,几乎所有报刊都卷入其中。“这场争论在人道主义史中形成一次重要的理论突破,即在总结历史上对人道主义的理解的基础上,区分了人道主义的两种含义或两个方面:一是作为处理社会生活和人际关系的基本原则的人道原则,即人人平等的原则;一是作为历史观的人道主义,即认为人类社会的历史是人的异化和异化的扬弃的历史观。这种区分导致人学学科在中国诞生”。(黄楠森)
二、“问题意识”的凸显和领域(部门)哲学研究的勃兴
进入上世纪90年代,我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内外部条件都发生了重大而深刻的变化。为了适应这种变化,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自觉实现了从“体系意识”到“问题意识”的转变,实际是从“体系内部提问题”到“体系外部寻找生长点”的转换,最突出的表现就是领域(部门)哲学迅速兴起;同时在基础理论研究方面也取得了明显进展,表现为对马克思哲学观的重新思考趋向哲学研究的前台。
1、“问题意识”的凸显和研究重心的转移
上世纪90年代以后,我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基本取向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有的学者概括为从“体系意识”到“问题意识”的转变(孙正聿)。研究者普遍感到,当今世界格局和人们的生产方式、交往方式、生活方式乃至经济结构和社会结构都发生了重大而深刻的变化,急剧变化的生活世界本身向哲学提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迫切需要哲学面向自己时代的现实问题,把问题作为研究的出发点。虽然在哲学捕捉和把握时代问题的方式上,即在如何把时代提出的问题转化为哲学研究的课题上仍有分歧,但主张哲学研究应该面向时代问题,则是基本一致的。诸如改革开放中的历史观和价值观、社会转型问题、现代化的模式和道路、全球化、可持续发展及其代价、环境问题、利益问题、公平与效率的关系问题、价值冲突、精神生产、文化比较的方法等等,所有这些带有明显时代特征的“问题”,都成为马克思主义哲学关注的对象和理论探索的兴奋点。其中,发展问题、文化问题、价值问题和人的问题,是上世纪90年代哲学界集中研究的四大相关的重点问题,并涌现出一批有分量的研究成果。
比“问题意识”的凸显更深层次的变化是研究重心的转移。对于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来说,如果说上世纪50至60年代的基本主题是唯物论和辩证法,70年代末至80年代的基本主题是认识论,那么进入90年代以后,其研究主题或研究重心则发生了从认识论向历史观的转移。改革开放的深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势必涉及历史发展普遍规律与各民族独特发展道路的关系问题;而市场经济及其负面效应的暴露,则关系到如何看待“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这种社会形态及其历史作用。因此,诸如马克思的社会有机体理论、马克思的历史发展“三形态”和“五形态”理论、马克思晚年书信中关于跨越“卡夫丁峡谷”的思想和人类学笔记中的东方社会理论、交往方式变迁与社会进步,以及历史唯物主义在当代所面临的挑战等等,所有这些问题都被推向了哲学研究的前台,并且不再停留于一般性的抽象议论,而是与怎样理解这个变动的时代紧密地联结在一起。
历史观成为研究重心,至今不衰。进入21世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形成的一些研究课题,诸如世界历史理论、社会形态理论、东方社会理论、生产理论、交往理论、人的全面发展理论等仍在继续深入进行,而现代性、全球化、公共性等则成为新的研究热点。可以预见,由于其强烈的现实性,这方面的研究今后仍将是一个大有作为的领域。
2、领域(部门)哲学研究的勃兴
上世纪90年代以来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问题意识”凸显最直接和具体的表现,就是领域(部门)哲学研究的兴起。这里所说的领域(部门)哲学不同于通常所谓的哲学二级分支学科,而是指以某个特定的领域为对象和范围形成的相对独立的研究部门(不同于分支),诸如自然哲学、社会哲学、历史哲学、文化哲学、人的哲学(人学)、经济哲学、政治哲学、法哲学、道德哲学、宗教哲学、艺术哲学、教育哲学、管理哲学、日常生活哲学,以及自然科学哲学、人文社会科学哲学等等。90年代以来领域哲学研究发展迅猛,其中社会哲学、人的哲学(人学)、文化哲学是成果最为突出的几个领域。
(1)社会发展理论和社会哲学研究。这种研究兴起于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一般是与现代化研究结合在一起的。发展是当今时代和当代中国的重要主题,随着发展进程的加速、发展矛盾的暴露和发展代价的突出,90年代以来社会发展理论的研究一直是人们关注的热点之一。
(2)人学理论研究。人学理论研究蕴涵于上世纪80年代初关于人道主义的讨论,90年代以后逐渐发展为一个相对独立的研究领域。这种研究一方面是为了回应西方学者对马克思哲学中所谓“人学空场”的责难,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适应当代社会发展的需要。改革开放要求发挥人的主动性、积极性、创造性,理论界也日益关注人的权利、人的品质、人的能力、人的个性、人的自由、人的发展等问题,逐步形成了对人的整体宏观的综合研究,即人学研究。虽然关于“人学”的名称和人学的学科定位,从中国人学学会酝酿到2001年正式成立,其争论一直没有停止过,但它事实上已经成为一个相对独立的且有众多研究者参与其中的研究领域。
(3)文化哲学研究。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国际文化交流的增多以及文化冲突的发生,文化问题日益成为人们关注的对象,上世纪80年代曾经出现全国范围的“文化热”,90年代以后又兴起传统文化热。哲学界也把目光投向文化问题,逐渐形成了文化哲学这个相对独立的研究领域。文化哲学研究中涉及的问题很多,既有文化的本质和特征、文化的类型、文化传统及其变革等基础性问题,也有我国文化发展方向等战略性问题和文化体制改革等对策性问题。中国社会科学院成立了文化研究中心,主要从事对策性研究,而哲学界则力图通过基础理论研究来引导和促进当代中国的文化变革。
3、重思马克思的哲学观及其所开辟的哲学道路
上世纪90年代,在领域(部门)哲学成为显学的同时,马克思主义哲学基础理论研究也继续稳步推进,除了在辩证法、历史观、价值论等具体理论方面的进展外,研究逐渐聚焦于马克思的哲学观及其所开辟的哲学道路。这是80年代以来围绕“实践唯物主义”讨论而展开的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变革实质研究的继续和深入。学者们普遍认为,哲学观是哲学的前提性问题,历史上哲学理论的重大或根本性变革,总是集中地体现为哲学观的变革,体现为“哲学理念”的更新;对于马克思在哲学史上所实现的变革及其实质的把握,必须从哲学观的视角切入。基于这样的认识,原来处于哲学思考后台的哲学观问题,一下子被推到了哲学研究的前台。与此同时,原来只是在哲学原理的绪论中出现的关于“哲学本身”的简略概述,开始有了系统的专门研究,综合性大学哲学系也普遍开设了“哲学通论”或“哲学导论”之类的课程。
学者们指认,马克思在创立自己的新哲学时,并没有刻意为它制定一劳永逸的体系,甚至也没有给哲学下过明确的定义,他的哲学观是通过一系列论战性著作来表述的。但是透过这些表述,我们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到马克思在哲学观上所实现的变革,它改变了哲学的性质和功能,改变了哲学问题的提法和探讨哲学问题的思维方式,从而也改变了哲学的存在形态和存在方式。总之,对马克思哲学观的反思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的一项基础性工作,它破除了人们以往附加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上的种种僭越和虚妄,对于在当代条件下重新理解马克思及其所开辟的哲学道路已经并将继续产生积极的影响。
三、从“领域分设”到“路径分化”
进入21世纪以后,我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继续发生深刻变化,“回到马克思”、“走进马克思”、“重读马克思”成为新的研究风尚。马克思的哲学革命及其当代价值是世纪之交人们谈论最多的话题;马克思哲学文本研究和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是近年来发展最快的两个方向;经过30年的探索和积累,我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形成了多个相对独立的研究领域,相应地形成了不同的研究路径,目前正孕育着新的范式转换。
1、马克思的哲学革命及其当代价值
2001年,“马克思哲学论坛”的创设对于新世纪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来说,是一个具有标志性意义的重大事件。“马克思哲学论坛”是中国社会科学杂志社联合全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博士点共同主办的一个年度学术论坛。论坛自创设至今,已经连续举办八届,几乎每一届论坛的主题都成为一个时期我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兴奋点。第一届论坛主题是“马克思哲学的当代价值”;第二届论坛主题是“马克思的本体论思想及其当代意义”;第三届论坛主题是“马克思哲学与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最新进展”;第四届论坛主题是“马克思哲学与当代中国现代性建构”;第五届论坛主题是“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形态研究”;第六届论坛主题是“马克思主义政治哲学:阐释与创新”;第七届论坛主题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范式:创新与转换”;第八届论坛主题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与当代中国哲学建设”。从中可以看出,马克思的哲学革命及其当代价值是21世纪我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首先得到关注的主题,它既是上世纪80年代“实践唯物主义”讨论的继续,又是90年代后期马克思哲学观反思的深化。
作为世纪之交形成的一个热点,马克思哲学当代性研究方兴未艾,至今不衰。其别值得注意的是,一些学者从本体论变革或存在论转换意义上,来深入解读马克思的哲学革命及其实质,从而在理论上推进了当代性研究。众所周知,马克思哲学与“本体论”的关系问题,从20世纪80年代后期到整个90年代,一直是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界分歧很大的焦点性问题之一。近年来,这一问题又得到了新的开掘。学者们致力于从存在论变革或生存论转向意义上来阐扬马克思哲学革命的真实意义。他们确认马克思的哲学革命是从本体论层面上发动的,其结果就是从根本上终结了传统形而上学,从而实现了哲学从传统形态向现代形态的转变。
马克思哲学与“本体论”研究中有一个旷日持久的争论,即所谓“物质本体论”与“实践本体论”之争。一方面,争论双方都可以从经典文本中找到依据,由此牵涉到马克思主义哲学经典作家特别是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思想差异问题;另一方面,争论双方在“本体论”这个核心概念的理解和使用上又存在着很大的随意性,缺乏哲学历史和学理的根基,从而使讨论在一定意义上成为因概念不清而导致的无谓之争。有鉴于此,有的学者对“本体论”的词源、汉译和学术流变做了细致的考证和梳理,从而提高了相关研究的学术水准。在深入理解马克思哲学革命实质的基础上,进一步挖掘其当代意义,并通过切实的创造性研究,在当代语境中提升和发展马克思哲学的当代价值,依然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项重要课题。
2、马克思文本研究方兴未艾
近年来,由于国际上《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历史考证版(MEGA2)的编辑出版,以及国内对这一新版本的引进,伴随着“回到马克思”、“重读马克思”之说的兴盛,马克思文本研究日益引人注目。MEGA2所做的文献甄别和考证工作及其附卷所提供的极为丰富的学术资料,为文本研究的兴起提供了非常有价值的文献资源;而张一兵在《回到马克思》一书中率先引入文本学方法解读马克思经济学手稿及其所取得的成就,则对国内相关研究产生了明显的示范效应。目前,中国社会科学院、北京大学和南京大学都成立了相应的研究机构或课题组,一些学术著作中也开始积极地利用新版本所提供的文献资料。代表性成果除前面提到的外,主要还有:聂锦芳的《清理与超越:重读马克思文本的意旨、基础与方法》、王东的《马克思学新奠基:马克思哲学新解读的方法论导言》、鲁克俭的《国外马克思学的热点问题》、韩立新主编的《新版〈德意志意识形态〉研究》等。
文本研究发轫之初,学者们的注意力大都集中于方法论问题。很多学者认为,我们今天开展马克思文本研究,首先应该有一种“方法论上的自觉”。因为此类研究,过去一直在“原著选读”的名义下进行,如果没有方法论上的反思和提升,现在的研究很难达到新的境界和水平,甚至有可能在新名词下重复过去的老套路。如果说“原著解读”是以马克思主义经典的现成性及其思想的真理性作为自己的立足点,那么“文本研究”则是以马克思主义经典的未完成性及其思想的问题性作为自己的出发点。研究所取得的进展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其一,清理了马克思文本的刊布情况及其所引发的重要事件,分辨了文本研究的不同类型。其二,尝试在解读模式上进行突破和创新。当然,相比马克思文本研究所要达到的目标来说,已经取得的成果还只是初步的,真正可以说是“任重而道远”。文本研究提高了马克思研究的学术水准,并且促进了与国外学者的学术交流和对话。
3、探索建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哲学新形态
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一直是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界研究的重要方向之一。近年来,这方面的研究呈现出新的特点,除进一步加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成果特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哲学基础研究外,学者们从学理上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一些基本问题进行了深入研究,通过提出“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概念,而把这种研究的目标锁定在建构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新形态上。
许多学者认为,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就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并在这一结合中使马克思主义哲学具有中国特征、中国气派和中国风格的过程,就是创造性地运用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原理解决中国革命和建设不同阶段的重大课题,从而产生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哲学新形态的过程。有学者强调,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不仅仅是一个意识形态层面上的问题,同时也应是一个学术上的理论问题,还是一个关系到中华民族理论修养与民族智慧的问题。
现在成为学者们关注焦点的问题是如何探索建构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新形态。许多学者认为,当代中国哲学形态建构主要表现为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哲学形态的建构,这也是新世纪中国哲学学术流派本土建构的一项重要使命。正如有学者所评论的:建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哲学新形态正日益成为哲学界的一个共同诉求,它不仅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学科内部的“问题意识”,也是中国社会现代化发展的理论诉求,同时还是复兴中华民族文化与精神的必由之路。可以相信,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新形态,将作为当代中国哲学的一个重要方面,或当代中国哲学的一种现实形态而存在,它将成为中华民族在21世纪民族精神的集中表达,成为中华民族对于人类精神文明的新贡献。当然,从任务的提出到目标的实现,还需要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还有漫长的道路要走。
4、研究路径的分化和范式转换的前景
长期以来,我国哲学学科逐步形成了八个二级学科分立并存的体制和格局。而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二级学科之下,围绕学科建设和课程建设又逐渐分化形成了如下几个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或马克思主义哲学基础理论)、马克思主义哲学史、国外马克思主义、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领域(部门)哲学。每个方向都有一定数量的教学和科研从业者,基本上奠定了我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学科布局。可以预见,以上几个方向的研究都会在分化、整合、转型的基础上继续存在下去,今后也都会在不同的层面取得进展。
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范式转换已成为近年来马克思主义哲学界热烈讨论的话题。学者们提出了种种主张或方案,诸如实践哲学范式、文化哲学范式、生存论范式、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范式等等,但都很难形成共识。回顾30年来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虽然现在还很难说已经形成了某种成熟的研究范式,但依托于不同的学术群体,确实形成了不同的研究取向和研究风格,或者说不同的研究进路和研究方式。在现有队伍状况和实际研究中表现出来的,主要有以下四种:
(1)“文本式”进路。主张“语境回归”,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经典作家思想发生与发展的特定语境中来把握其本真意义。
(2)“对话式”进路。致力于马克思主义哲学与现当代西方哲学的沟通与对话,以实现二者之间的“视界融合”。
(3)“形态式”进路。以“建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哲学新形态”为研究纲领,关注的重点是“开新”和“创新”,即开拓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新境界。
(4)“问题式”进路。认为准确捕捉和回答时代性问题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在21世纪发展的根本途径。马克思主义哲学只有正确地抓住、及时地回答人类社会发展中提出的问题,才能保持其生命力,并在对重大现实问题的解决过程中获得发展。
什么是我们今天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已有的"思想材料"呢?广义地说,马克思哲学的原生形态、次生形态和再生形态(这里所谓"原生形态"、"次生形态"和"再生形态"是借用了高齐云先生的提法。参见《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的原生、次生、再生形态》,中山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当代研究的成果,包括当代西方哲学的成果,推而广之,人类文明的一切已有精神成果,都是我们今天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思想材料"。当然,对这些思想材料不能没有一定的鉴别和取舍。而我认为最值得我们珍视的,应该是马克思哲学的原生形态,这也是本文提出"回到马克思"的用意所在。这样说的理由是:马克思哲学的原生形态是真正能够代表和体现马克思哲学精神实质的理论形态,它是我们继续发展马克思哲学的可靠理论基础。
之所以要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长期以来,以斯大林1938年9月发表的《论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一文为蓝本的,从前苏联移植过来的传统教科书体系模式,已经在不少人的头脑中根深蒂固,乃至被视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标准模式和惟一正统的形态。也就是说,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次生形态和再生形态,取代了本应由马克思哲学的原生形态占有的地位。
我之所以特别提出要回到马克思哲学的原生形态,还因为在我看来,次生形态和再生形态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与马克思哲学的原生形态之间,存在着重大的区别。这种区别不是枝节性的,而是根本性的。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次生形态和再生形态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未能充分体现马克思哲学的原生形态的精神实质,甚至可以说它们在一定程度上背离了马克思哲学的精神实质。
事情是否如此呢?这里拟从哲学观的视角作一些分析。
所谓"哲学观",简略地说,就是哲学的自我观照或哲学家的自我意识。它是哲学家对与哲学活动本身有关的一些根本性问题的观点、看法和态度。这些问题包括哲学的主题、对象、性质、方法、结构、功能、任务,哲学的产生、形成、发展和未来命运,哲学与现实、哲学与时代、哲学与其他文化活动的关系,哲学活动的目的、意义与价值,哲学家的形象及其在现实社会生活中的角色,等等。其中,哲学的性质问题或"哲学是什么"的问题,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以说是哲学观的核心。
逻辑地看,"哲学是什么"的问题可以解析为这样三个问题:"哲学曾经是什么"、"哲学将来是什么"和"哲学应该是什么"。前两个问题涉及的是"哲学是什么"的事实层面(既定事实和推定事实),关于它们的定义可称之为哲学的描述性定义;后一个问题涉及的是"哲学是什么"的应然层面,关于它的定义可称之为哲学的规范性定义。
描述性定义属于"史"的视角。从哲学史上看,"哲学是什么"不可能有一个最终的规定。一部哲学史,同时也是哲学观的演变史。如何看待哲学中具体观点的演变,需要有一种哲学史观;如何看待哲学观本身的历史变迁,则需要有一种哲学观的哲学史观。从哲学观的哲学史观看,一种哲学一经形成,即成为历史,它的理论框架、概念系统和思维方式一旦被凝固化,对探求新知和哲学的发展就会起阻碍作用。真正的哲学,应当成?quot;去蔽"者而不是"遮蔽"者。
规范性定义属于"思"的视角。哲学研究者所凭借的就是"思",最好是切己的"思"。从思的视角看,每一个从事哲学研究的人,都不可避免地要对哲学作出自己的理解和规定,否则就不可能展开其理论活动。哲学家个人对"哲学是什么"的规定,实际上是他对哲学的一种理解,即他认为"哲学应该这样(是什么)"。"应该"的问题,要求哲学家必须保有自己的价值立场。从一定价值立场出发的一定的哲学观,是哲学家自己为自己设定的哲学规范。它不仅是哲学家全部理论活动的逻辑起点,是他进行理论活动必须遵循的原则,而且是他全部理论活动所要达到的结果和目的。
当然,上述两种视角又不是完全无关、彼此外在的,事实上它们常常交汇在一起。也只有把两种视角结合起来,即把"思"的视角和"史"的视角结合起来,把"思的历史性"和"历史性的思"结合起来,才能对"哲学是什么"的问题作出比较恰当合理的说明。而这就是要回答"哲学能够是什么"的问题。这一问题的确切含义是:按照哲学发展的历史,和它在今天所达到的水平,什么样的哲学才算得上我们时代里真正的哲学。
马克思的哲学观,是马克思对哲学的规范性见解。马克思在创立自己的新哲学时,并没有刻意为它制定一个一劳永逸的体系,甚至也没有给哲学下过明确的定义。他的哲学观,是通过一系列论战性著作来表述的。
早在1842年《莱茵报》时期,马克思就意识到哲学与现实世界的"相互作用",表现出反思辨哲学的倾向。这一思想倾向,在随后的《黑格尔法哲学批判》、《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和《神圣家族》等著作中得到了进一步发展。并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和《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终于形成为明确的哲学观。在这里,马克思又加进了批判包括费尔巴哈在内的一切旧唯物主义的新因素,从而使自己的哲学观与一切旧哲学观划清了界限。
第一,马克思哲学的产生宣告了那种超越实证科学的玄思哲学的终结。就根本性质而言,马克思哲学不再是提供什么终极真理知识的理论,既不是寻求一切存在背后的所谓隐秘本性或终极本体的理论,也不是妄想为世界建立统一体系、提供世界整体图景的理论。它把传统的形上本体论哲学作为一种过时的哲学形态远远地抛在了自己身后。
第二,马克思哲学的基本精神,是科学的批判精神。早在马克思哲学形成初期,马克思就提出:"我不主张我们竖起任何教条主义的旗帜";"新思潮的优点就恰恰在于我们不想教条式地预料未来,而只是希望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如果我们的任务不是推断未来和宣布一些适合将来任何时侯的一劳永逸的决定,那末我们便会更明确地知道,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我指的就是要对现存的一切进行无情的批判,所谓无情,意义有二,即这种批判不怕自己所作的结论,临到触犯当权者时也不退缩。"《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版,第416页)这一体现新哲学原则精神的思想,为马克思一贯坚持和重申。
然而,传统教科书及其所代表的马克思哲学的再生形态,并未鲜明地体现马克思的哲学观与旧哲学观的本质区别。相反,它沿袭了旧哲学关于哲学问题的许多非科学的提法。例如,把马克思哲学看做也是主要回?quot;世界的本原是什么"、"世界的构成和本性是什么"、"整个世界的本质是什么"等问题的理论。这是把马克思哲学"本体论化"的表现。无数事实已经证明,哲学不可能代替科学和实践经验去回答世界"是什么"的问题;回答世界"是什么"的工作,只能由实践经验和科学知识来提供和完成;以超验、玄思的方式和姿态发言的,只能是梦呓和伪科学。至于传统教科书所体现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再生形态,把哲学变成迁就眼前事变的注解性工具,更是严重背离马克思哲学的批判精神。
1、多视角下的当代情报学哲学理论观点分析
2、基于德尔菲法的我国情报学哲学理论实证研究
3、“灰色”的哲学理论与“常青”的体育之间——体育哲学研究中引入哲学人类学方法探析
4、建构马克思主义政治哲学的前提性思考和理论资源分析
5、远程教育的哲学理论
6、意识哲学,还是身体哲学——中国传统哲学理论范式的重新认识
7、旅游哲学研究基本问题与理论体系探讨——与张斌先生商榷
8、论黑格尔法哲学理论体系中的自由概念
9、《资本论》的理论空间与哲学性质
10、中华民族的未来发展需要有自己的哲学理论
11、情报学理论的哲学研究进展
12、近十年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热点解析
13、当前马克思主义研究中的五个重大问题
14、马克思社会形态理论的四次论说及历史哲学意义
15、马克思主义政治哲学的理论建构
16、马克思的实践哲学及其理论形态
17、理论哲学与实践哲学:孰为第一哲学?
18、知识产权法哲学理论反思——以重构知识产权制度为视角
19、论理论哲学和实践哲学
33、前提批判的哲学理论——一种哲学研究范式的自我阐释
25、提出和探索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的重大理论问题——评2006年《中国社会科学》若干哲学论文
26、“类哲学”:价值世界的理论奠基——高清海先生晚年哲学思考的再理解
27、现代西方哲学的四大理论转向与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发展
28、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观的理论探讨
29、体验主义哲学理论初探
30、马克思主义价值哲学:理论价值和实践价值的统一
38、论实践作为哲学概念的理论意蕴
35、论黑格尔法哲学理论中的法律与道德的关系
36、对邬焜和肖峰两个信息哲学观的比较研究
37、论哈特法哲学理论的语言学方法与反科学主义意蕴——基于维特根斯坦语言哲学的诠释
38、哲学理论创新的基本要素:以德国古典哲学研究为个案
39、“公共”的政治哲学:理论导向与实践品格
40、西方哲学的理论轴心架构与马克思哲学的现实破解方式
41、哲学的理论特质:马克思哲学不是什么
42、《实践论》和《矛盾论》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启示
43、关于管理哲学理论创新的三个前沿问题
44、论经济哲学的理论定位——基于对《哲学的贫困》、《资本论》和《贫困的哲学》的考察
45、康德理性及其理论-实践二重化理论与哲学繁荣
46、一般历史哲学理论的最大长处就在于它是超历史的
47、政治哲学“理论品格”的定位——以马克思和罗尔斯为例的考察
48、论党的群众路线的哲学理论根源
49、北美情报学理论近20年研究进展
50、体验哲学探源
55、马克思哲学的当代阐释——“回到马克思”的原初理论语境
56、当代人类的生存困境与新世纪哲学的理论自觉
57、教育是经验的传递——杜威教育哲学理论探要
58、西方语言哲学理论是普适性的吗?——中西关于汉语汉字悬而未决的争论
59、作为哲学理论的历史唯物主义和作为社会历史理论的历史唯物主义
60、毛泽东哲学思想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
75、哲学理论及哲学学科的创新问题
64、当前中国马克思哲学理论创新中的三个困境与问题自觉
65、身体哲学视野下的中国传统生命辩证法——兼论中西辩证法的理论之辨
66、论间性理论视阈下的大学英语多模态教学与研究——兼论外语教育技术的哲学基础
67、体验哲学:一种新的哲学理论
68、中国当代哲学建构方向的思考——从高清海哲学理论创新谈起
69、马克思生活哲学的出场、实质及其意义
70、李达哲学探索的独特理论个性
75、权利本位论新解——以中西比较为视角
76、马克思政治哲学理论的内在张力
77、卢森堡政治哲学理论述要
78、教育的实践哲学——现象学教育学理论建构的一个探索
79、哲学研究的理论想象
80、发掘文化哲学的理论资源
88、生态哲学理论的建构及其意义——兼评余谋昌著《生态学哲学》
87、三种中国哲学史概念
88、走向交往理性的政治哲学和法学理论(上)——哈贝马斯的民主法治思想及对中国的借鉴意义
89、中国信息哲学核心理论的五种范式
90、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结构的生态维度
93、元理论与元哲学
94、再论西方哲学中国化的理论自觉
95、理论自觉与当今中国哲学社会科学研究
96、从人学研究走向当代中国政治哲学理论建构——韩庆祥教授访谈录
97、“文化公共性”价值信念的自觉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自性澄明——学理视界多重变移的迷茫与新典范创造的理论诉求
98、法哲学中的反本质主义和反基础主义——哈特法哲学理论的维特根斯坦式解读
关键词:生态文明理论 辩证唯物主义 自然规律
党的十报告独立成篇、系统论述“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首次提出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五位一体”的主体布局,这是我们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传承与创新,是面对资源约束趋紧、环境污染严重、生态系统退还严峻的形势下做出的科学判断和重大抉择。报告指出:“建设生态文明,是关系人民福祉,关乎民族未来的长远大计。面对资源约束趋紧、环境污染严重、生态系统退化的严峻形势,必须树立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文明理念,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努力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生态文明可以理解为社会发展到较高阶段,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文明形态,是在农业文明、工业文明基础上发展的更高阶段的文明形态。中国生态文明理论是建立在对中国国情的准确把握,在应对和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可持续问题的基础上,不断概括、总结和完善而逐步形成的理论体系,是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普遍真理指导下逐步形成的理论体系,中国生态文明理论的形成具有独特的哲学基础。
中国生态文明理论是在长期对我国生态演变自然规律的自觉认识和尊重的基础上,在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的指导下提出的。尊重自然,就是强调自然与人处于对等的地位,在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时,既不把人的主体性绝对化,不能够违背自然规律,也不能无限夸大自然对人的控制性,认为自然规律是神秘的、不可认识和利用的。而是以认识和把握自然规律为前提,尊重资源环境的承载能力,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追求人与自然、环境与经济、人与社会和谐共生,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所谓世界观,是人们对于自身、世界以及人与世界关系的总的看法或根本观点。方法论是人们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一般方法。有什么样的世界观,就有什么样的方法论。马克思主义哲学是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马克思主义认为,世界上的万事万物是相互联系的、相互作用的一个统一体。建设中国生态文明理论,必须从实际出发,立足中国国情,既不照搬照抄西方的生态文明建设理论,也不脱离中国实际,打造“空中楼阁”,要辩证看待人与自然的关系,既要促进人类社会的进步与发展,又要注重人与自然的和谐,要充分尊重自然规律,在正确认识自然规律的前提下,按客观规律办事,又要尊重自然,要对自然有敬畏之心、感恩之心:要用全面和系统的眼光认识人与自然的关系,形成解决实际问题的一系列科学方法。
人民对生态文明理论的认识是不断深化的,是对自然规律由自发到自觉认识、由被动适应到自动利用的认识过程。在农业文明时期,由于生产力水平比较低下,人们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完全依赖自然,对自然界的认识也只停留在直观、经验的程度,盲目崇拜自然,敬畏自然,机械地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虽然人类为了自身的生存与发展,开始了大面积开荒屯田等征服和改造自然的过程,引l了自然界以干旱、涝灾、山洪、风沙等形式对人类进行的回馈,但总体而言,并没有对人类生活生产造成严重影响。这个阶段,只是人对自然规律的自发认识和运用阶段,人们处于只是被动地依赖自然、畏惧自然、受自然规律支配的自发阶段。在这个时期,人们对自然的破坏非常微弱,处于能够顺应自然、但人的自我意识和自我解放都处于萌芽时期的人与自然关系的肯定阶段。在工业文明时期,由于生产力和科技水平的巨大解放,人们对自然的改造能力被迅速释放,极大地刺激了人征服自然的欲望,扩张了人改造自然的能力,人开始对自然资源、能源过度性地开发。随着物质财富的不断创造和增加,人的能力和作用被无限膨胀,认为人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来征服自然,甚至认为可以利用各种科技手段来改变自然规律,达到任意支配自然的目的。这个阶段是人片面夸大自身能力、违背自然规律的阶段,成为人类征服自然、背离自然的人与自然关系的否定阶段。
马克思主义哲学告诉我们,事物的发展是经过否定实现的。在事物发展的过程中,经过两次否定,即由肯定到否定,再由否定到否定之否定,事物的这种运动就表现为一个周期。否定之否定阶段既是前一个周期的终点,又是下一个周期的起点,事物的发展是不断地从肯定到否定,又由否定到否定之否定这样循环往复以至无穷的过程。生态文明是人们在改造客观物质世界的同时,不断地认识和尊重自然规律,积极改善和优化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关系,充分顺应和利用自然规律,遵循人、自然与社会和谐发展的客观规律而取得的物质、精神和制度成果的总和;是以尊重自然为前提,以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和谐共生、良性循环、全面发展、持续繁荣为基本宗旨的文化伦理形态。生态文明阶段,处于人们对自然规律认识的自觉时期,要求适应自然,保护自然,是人与自然关系的否定之否定阶段,实现了对自然规律由自觉到自觉到自觉认识,由被动适应到主动利用的质的飞跃。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人们对自然界的认识过程,是以承认世界的可知性为前提的。对事物的认识,尽管曲折、反复,如果认识主体尊重实践的检验,善于总结历史经验,还是可以逐步获得真理性认识的。实践与认识的辩证关系,为中国生态文明理论提供了认识论的指导。实践决定认识,认识反作用于实践,不仅是辩证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也为中国生态文明理论提供了认识论的指导。马克思主义认识论揭示了认识和实践在认识过程中的对立统一关系。认识和实践作为矛盾的两个方面,各具有独特的不可替代的作用。把它们的不同作用片面地夸大,使之绝对化,是不正确的。不管是在农业文明时期,还是在工业文明时期,认识与实践相背离,认识严重脱离实践,导致人在自然面前要么妄自菲薄,要么妄自尊大。生态文明理论则要求把认识与实践有机结合起来,要求顺应自然,一方面强调人类在活动中要正确认识和运用自然规律,受自然规律的支配;另一方面,人在按照自然规律办事的前提下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和创造力,合理有效地利用自然,达到认识与实践的高度统一。
任何实践都是在既有认识的指导下进行的。人类社会之所以高于自然界,是因为人类具有在认识指导下的实践能力,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表明,当人们的认识水平还很低下时,实践活动带有很大的盲目性,而当人们的视野扩大、认识水平提高、逐步深入并理解了更多客观事物的本质和规律之后,实践活动也就大大地提高了它的科学性和水平。工业文明时期,由于人们片面夸大人在自然和社会发展中的主导作用,产生了严重的资源危机、环境危机和人口危机。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我国的生态环境问题也日益严重,这是由于认识与实践出现了严重偏差,出现了片面追求局部利益、忽视整体利益,片面追求眼前利益、忽视长远利益的发展造成的,导致目前我国生态环境面临着严峻的形势。面对这样的形势,只有明确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地位,树立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文明理念,才能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从明确推进经济、政治、文化建设,到强调加强社会建设,再到提出生态文明建设,表明我国对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在实践和认识上的不断深化。因此,在生态问题上,必须坚持以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为指导,在顺应自然的前提下,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作用,正确运用现代科学技术来解决生态问题。
中国生态文明理论是建立在马克思主义价值观和道德观基础上的。价值观是社会成员用来评价行为、事物以及从各种可能的目标中选择自己合意目标的准则。价值由事物所具有的客观属性和人们对事物的主观需要两个因素构成。前者是构成价值的客观基础,后者是构成价值的主体条件。价值具有客观性,又具有主体性。唯心主义和实用主义哲学抽掉了价值的客观基础,把价值的主体方面无限夸大,使之绝对化,这是完全错误的。人类中心主义把人视为自然界的最高主宰,把人的利益和需求作为衡量自然万物的根本价值尺度,疯狂地进行毁灭性的开发和利用自然资源,以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物质需要。随着科学技术的日益发展,人类对自然破坏能力的逐步加,对大自然不计后果的开发和掠夺,导致严重的资源短缺和环境污染,引发严重的生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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