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五观后感(6篇)
时间:2024-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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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又是一年一度的五四青年节,作为一个自我感觉仍处于青春期的青年学生,历经了近十年的青年节,我终于鼓起五四精神,欲沾点1919年5月4日的爱国学生“鸡血”。“青年”这个词在这里突破国务院08年14—28周岁的法律界限似乎更有探讨价值,因为真正的五四精神是应该跨越年龄界限的。立足21世纪社会实情,我斗胆来浅谈越龄五四精神的现代体现意义。
首先来谈谈五四精神的原动力。爱国主义是五四精神的源泉,民主与科学是五四精神的核心。五四精神是整个一九一九年五四运动的根本灵魂,显性酝酿期是近代西学东渐的清末民国初,在新文化运动的波浪式“诱惑下”愈加丰满,直到中国爆发了1919年反帝爱国的“五四运动”,他才彻底成型,这只被裹了两千多年的小脚俨然成了夏天可穿凉鞋的“自由脚”。这场以李大钊为领导,以学生为主力的反帝爱国的五四运动后来以滚雪球般的迅猛态势发展成为工人罢工、学生罢课、商人罢市的全国性运动,到底是什么凝合了全国被阶级压迫中下层群众的分散力呢?毫无疑问,五四精神做了最好最利索的诠释。
对于人口老龄化加快,物质文明快速累积而精神文明相对滞空的中国而言。然而在中国古代和近代却出现过几次百家争鸣盛局,比如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近代的新文化运动。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在现代“洋不洋、土不土”的物质文化参杂过多元素的五四精神,出现了一些“水土不服”的山寨五四精神。一个叫郭美美的靓女青年竟然给全球最大的人道主义组织染了色,数日间摇身一变成了“黑十会”;一个叫赵红霞的有夫之妇青年在昏天暗地成为肖烨情妇后又钓鱼反腐,勾出了一个叫雷政富的不良官人;哪怕在神圣的知名高校,黄洋,这个27尚且青春勃发期的青年知识分子的一切葬送在一个叫林某的“九阴爪”下。平心而论,五四精神在当今社会绝不是极端狭隘世界观、民族观、价值观,尤其是体现在国家重特大灾难时候。本次“4.20”雅安芦山地震救灾过程中的“五四精神”发挥的非常凝聚,众志成城。上至国家爱领导人李克强总理,下至每一个热血志愿者,五四精神早已突破年龄的界限,化为全国上下一条心最大可能地拯救每个生命。深处雅安近邻乐山的我早已在7.0级及其余震频发的“威慑”下习惯了,更多的是在感恩:感恩救灾的艰苦奋斗、不怕牺牲的青年官兵,军队官兵青年是最帅的男人,例如取消婚礼参加抗震的"大爱新郎"张尚年。新闻媒体是人民了解灾情的第一渠道,感恩广大新闻媒体的先锋青年,例如“最美新娘”新闻主播陈莹。文艺界的跨界募捐和志愿行动让人们再次缩小“阶层差距”的隔阂,例如感恩热血募捐支援灾区的歌手韩红、新锐知识分子李承鹏等。
一言难以蔽之,相关例子又都是无尽的,五四精神在20世纪初的核心内容是“爱国、进步、民主、科学”。对于新时代的新五四精神,实质上是一脉相承的,延伸其实质内涵,我以为新时代赋予我们21世纪新青年的五四精神需要理性与感性合理并存、理想高远而切实、思想独特又民主。落实到个体,要对社会问题充满破解的激情,对各行各业的相互唤醒与创造。做一个“有梦想、有思想、有猜想、有行动、有感恩”的五有青年。按照自己的角色打造一艘“五四青年号”舰艇,开启属于每个人自己的发动机,做一回自己的好舰长,掌好人生舵,载着新时代的五四精神环绕世界800圈。
2013年5月4日
清顺治十五年(1658),从春至夏,方拱乾及其家眷数十人一直都在兵役的押解下行走于流放东北的遣戍路上。农历闰三月初三从北京出发,七月十一日到达戍地宁古塔,整整4月有余。
过吉林城时,看松花江滚滚滔滔,浩荡北去,长天碧水,四野苍茫,古木含云,荒草如烟。忽然涌动古今之慨,遂留诗“混同江怀古”:混同江是金朝地,夜梦神人冰渡河。帝业只从辽祸始,天心其奈宋辕何?伤情白豕风吹雪,痛饮黄龙泪作波……
徼天之幸,3年后,因为族属捐修京师前门楼,方拱乾得以赦还南返。
南归时的方拱乾,已经年近70。他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50多年后,方氏族人会再次踏上遣戍东北的茕茕苦旅,他的孙辈在松花江古渡再次感怀赋诗。
方拱乾是因南闱科场案流徙东北的。五子方章钺在本次科举考试中,被人弹劾与主考方猷联宗,疑有舞弊行为,时任詹事府右少詹事的方拱乾及其长子方孝标、次子方享咸等遂被牵连入狱。
而50年后的这一次,则是因为刻书引起的文字狱案。方孝标随父同流,3年后亦同归。父亲死后,即麻衣芒履,游历了西南滇黔之地。听闻些南明旧朝的轶事,也寻访得一些野老遗民,将所见所闻,都记入《滇黔纪闻》一书。不久,吴三桂扯旗反叛,滇黔乱势汹汹。方孝标以刑余之身不敢栖留,乘隙逃回故家。安徽桐城有戴明世者,字褐夫,号药身,少岁而负有奇气,欲以布衣褐夫之身,把笔墨胆气作药,纠正时弊,撰写《明史》。壮岁往来燕赵齐鲁吴越等地,访故老、辑传闻、搜求遗书,以成一家之言,欲继司马迁、班固之后,传薪续火,做一桩可以藏之名山的事业。200年后,一代文胆梁启超亦惊艳其才,叹清代史家如林,而可称者仅二人而已,一为章学诚,另一个即是戴明世。戴氏寻得方孝标所撰之《滇黔纪闻》后,将书中所叙南明旧事辑入自己编撰的《南山集》中。康熙五十年(1711),左都御史赵申乔一纸奏状,告发戴明世“私刻文集,肆口游谈,倒置是非,语多狂悖。”一起大案就此铸成。藤之所牵,蔓之所连,无一逃脱,都被逮入大狱。两年后,康熙以示宽怀,将刑部原判凌迟的戴名世改判斩立决,将原判死罪的方孝标之子方登峄、方云旅,孙子方世樵等改从宽免死,流放东北。其时,方孝标已死多年,着开棺戮尸。
不过,这一次,方氏族人的遣戍之地虽然也是东北,却与祖父不同,不是宁古塔,而是卜魁(齐齐哈尔)。
方氏族属一行人迤逦行来,过吉林城时,恰值五月端午的前一天,大地穿青换绿,一江春水浩荡,四山林木苍苍。一片新绿间,一片又一片的苍松,青葱之色,犹如墨染。高树插云,粗可数围。征讨老羌(沙俄),修造战船,一定都是从这山中取材的吧?而多年前紫禁城中重修太和殿,很多栋梁之材,也都由此输往京师。以前,这里属海东盛果之地。天梭地机,兴灭轮回,都已远去。今天,北方罗刹已平,边事安宁。松花江一脉清流,澄净如练,船舰静泊江岸。城市拥山怀水,真正天造地设,风景不殊。山水情怀,一时搅动诗绪,方式济蓦然想为这北方江城存真写意,于是赋诗“稽林”,写下戍旅中最长一首纪事诗:古者鸡林地,沤影海东国。字异名略同,镇临大江侧……黄茅十万家,人烟壮涛色。对岸干冈峦,林木密如棘。栝柏大十围,苍皮翳山黑。往岁罗刹羌,楼船偶肆慝。设戍滩沙高,取材便战舶。恭闻太和成(康熙中重建太和殿),远致千牛力。由来资栋梁,曾不限方域……
一天后,行至啰啰街,此处地近打牲乌拉,人烟凑集,村舍俨然。时近中午,一行人都感觉饥肠辘辘,继续前行,是一面大岭长坡,不知何时可到下一个驿站。于是冒胆来到临近路边的一个农家求饭,迎接的却是一位农妇,问明来意,只说抱歉抱歉,家中丈夫应官差,进山采剥桦皮,已经数月未归。又没肉没菜,勉强充饥饱腹吧。说罢,匆匆下灶。吃过后要留饭钱,却无论如何坚持不要,推来让去,终是不收,说是去年庄稼丰收,这升斗之费,收什么钱呢!一行人都被感动了。厚土纯风,重情重义,素朴至诚。虽是一饭之举,却让人肠热心热,方式济又一次赋诗“啰啰街中顿”:日午僮仆饥,喘怯前壁陡。青烟出孤茅,索饭杂门牖。主妇前致辞,粗粝不适口。良人食官赋,采桦入林薮。桦皮良弓材,官令霜时走。深愧远客来,蔬肉一无有。饭饱出门去,给钱袖敛手。频年秋大熟,种糜辄盈亩。获多价亦贱,安惜此升斗?闻此客意安,更讶边俗厚……
方拱乾南归之后,也曾一再感念东北民风淳朴,有上古之风,虽然“中土礼仪之邦所不及者有五:道不拾遗,一也;百里无裹粮(随处皆可接纳食宿),二也……有所受予,必思有酬之,五也。”本是遣戍之地,而祖孙同怀恋念之想,同存感激之情,同发赞叹之语,这也是诗史所无的了。
卜魁是比宁古塔更北的偏僻之地,旧称龙沙,原为驿站。城临嫩江,“四时皆寒,五月始脱裘……七月则衣棉矣。”正因卜魁的恶寒苦冷,卜魁也才成为流放之地。
康熙五十六年,方式济贫病而死,年42岁;雍正六年,方登峄也在病苦支离中死去。流戍之地卜魁,终于成为方氏的死地。不过,却没有成为埋骨之地。
方式济随父被逮入狱时,有二子观永、观承因为年幼幸免,留在金陵家中。而家徒四壁,已破败无遗,兄弟二人只好借居于清凉山中寺庙。有寺僧看二人禀赋不凡,就暗里多方照料,接济衣食,待之甚厚。父祖遣戍之年,二人也离开金陵,北至京师,潜出山海关,往来辽沈之间,寒风冻雪里含辛茹苦,营求一点“菽水之费”,以资助父祖。康熙五十四年春,已经18岁的方观承决心往卜魁省视父祖。千里长途,四野荒凉,渺无人烟。常是一日一食,徒步行百余里。到达戍地,父祖孙三代相见,喜极而泣。在戍所,方观承陪侍父祖5年,扫马通(马粪)为柴薪,点乳(羊奶)为饭食,艰辛备尝。父亲病故之后,又侍奉祖父几年,方才应哥哥观永之邀南返。辞别祖父,离开卜魁这一日是康熙六十年正月十六,“是日奇寒,杀人畜无算,边人惊为未见。余以弱质,得全父母之躯,而来吾兄之侧,亦幸矣。”今天,隔着漫漫岁月,读方观承的这一段追述,不论身边多么温暖,也会起冰冷的战栗。土著边人惊为未见的天气,必是极寒奇寒。在那样的天气里,他是怎样一步步走过来的呢?
以后,得悉祖父也已病逝,方观承不忍让父祖埋骨绝域荒边,可是,朝廷制度规定,严禁流人死后归骨安葬。方观承即化名马飞熊,作一个乞人模样,偷偷潜入卜魁城,不意却被发觉,抓到衙门里重重的一顿刑杖,几番死去活来,人已气息奄奄,几乎被杖毙。放归之后,方观承没有气馁,再一次敛取时倍加小心,终于成功盗出父祖骨殖,背负着一路逃关过卡,一步步走回故乡家山。后人感叹他的孝勇之义,纷纷以诗传扬:尸骸检点负囊中,雷电雪花绕殡宫,一任官家严盗骨,世人谁识马飞熊?
冤狱令人悲怀长叹,心生感伤,郁结为历史的块垒;而冤抑悲苦中旋飞缭绕的孝义之情、仁爱之怀,又每每让人生发壮慨,感叹天道有常,人伦不灭,大道如砥,仁义如山。后来,方观承的器识学养与胸怀,终为平郡王福彭所识,奏其为记室,随征准噶尔。以后累官至浙江巡抚、直隶总督。乾隆三十三年卒,年71岁。死时家无余财,仅有书数十笈。
一、结合实际,制定学习计划
年初,按照《县单位(党组)中心组及成员理论学习考核办法的通知》,农办制定了《县农村工作办公室2012年中心组成员理论学习计划》,并认真学习了党的十报告报告。明确了指导思想,制定了学习计划、安排了学习内容、强调了学习要求。使我单位的学习制度化、科学化、规范化,达到了学习“时间、地点、内容、参加人”四落实。
二、突出重点,丰富学习内容
(一)开展科学发展观专项学习活动
结合开展“讲党性、守纪律、强素质、促跨越”作风建设活动,组织学习了《中国共产程》、《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党的建设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国共产党党员领导干部廉洁从政若干准则》及“四个服从”,中央纪委、中央组织部“5个严禁、17个不准、5个一律”、省委组织部“3个‘五严禁’”等文件精神。通过学习,进一步深化班子成员对科学发展观的认识,增强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的自觉性和坚定性,形成符合科学发展观要求的思想观念、思维方式和价值取向,切实把科学发展观的要求贯彻落实到实际工作中。
(二)开展法律法规知识学习
组织学习《公务员法》、《五五普法》等法律法规知识。全面提高了依法决策、依法行政、依法办事的水平,培育了领导干部的民主法制观念和现代法治意识。同时加强了《农业、农村工作》的学习,不断提高业务素质,不断促进县“三农”工作跨越式发展。
(三)加强反腐倡廉知识学习
组织学习了《建立健全教育、制度、监督并重的惩治和防腐败体系实旋纲要》等材料。通过学习,加深了领导干部对党员义务、党内监督、纪律处分、选拔任用等制度的认识和理解,全面贯彻落实党管干部原则,不断强化了干部的廉政意识,提高领导水平和拒腐防变能力。
(四)加强政治理论学习
围绕党的十七届五中全会,省委九届八次全会,市委五届十四次全会,县委十一届十二次会议精神,组织专题学习活动,以庆“七一”和建党节实际学习了《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党的建设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等内容。通过学习,使党员干部认识到新形势下党建工作的重要性,明确了我们党在全国执政加强自身建设的六个基本经验、新形势下党的建设的总体要求和加强改进新形势下党的建设六个方面的任务。
三、落实制度,多形式开展学习
(一)坚持集中学习
我办规定每月开展一次集中学习,要求所有中心组成员和干部职工不得缺席,学习时间为星期五下午,时间为三小时。所有党员干部能认真学习,并做好了学习笔记,写出了心得体会。
(二)坚持灵活多样的自学
班子成员根据年度计划抓好自学,内容可根据自己的分管工作选学,自学时间每周不少于3小时,读书笔记全年不少于2万字。
(三)参加党校《公务员个性化》学习
除了集中学习外,我办党员干部抽出时间,到党校参加公务员个性化选学培训。党员干部一致认为经过系统学习,涉猎了多方面的知识,学到了很多新观点、新思路和新方法,进一步提高了理论水平,增强了理论分析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培养了世界眼光和战略思维,增强了党性修养。
(四)开展调研学习
在深入开展学习科学发展观的基础上,领导班子通过下乡的时间,倾听群众的呼声,了解农村实际情况,对群众反映的问题进行梳理、反馈,同时对部分困难党员进行了慰问,为进一步增强全办人员的工作责任感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五)开展专项辅导学习
五四青年节征文演讲稿:
又是一个青年节的到来。五月四日是青年人的节日,每当这时,正值青春年华的我都会思索,该怎样度过这一天?我想这正是五四青年节的意义所在,它纪念的是一个日子,弘扬的却是一种精神。就在此刻,我们停下脚步,重温前辈们的革命史,重温当年的英姿壮志,不会抹掉,不会忘记!青春是一个敏感的季节,一个觉醒的季节,一个自以为成熟的季节,我们为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一切而感动,为自己的成长而自豪,为自己经历了的世事感到沧桑。人们将青春比作东方初升的太阳,充满希望;比作清晨带露的鲜花,充满活力;比作熊熊燃烧的火焰,充满热情。而我觉得青春是永恒的,正像塞涅卡所说:青春不是人生的一段时期,而是心灵的一种状况。青春可以成为我们精神世界的源泉!五四运动是一场爱国运动,对中国经济、政治、文化思想、革命方向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它使中国革命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是新文化运动的延续和发展。“民主”、“科学”、“社会主义思潮”成为了社会的主流,为中国共产党的建立作了准备为党的成立起到了铺垫作用。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紧接着于当年月正式宣布以月日为中国青年节。目的就是提醒我们要不忘历史耻辱,不屈不挠,不怕强权,坚持真理,发展经济,增强综合国力。三十年弹指一挥间,三十年的沧桑,三十年的奋起,改革开放三十年是一曲中华民族自强不息、顽强奋进的壮丽史诗,使中国人民的面貌、社会主义中国的面貌、我们中国共产党的面貌发生了历史性的变化。作为八零以后的青年,我幸福的成长在改革开放的春风里,也带来了很多难忘的记忆:97年香港回归祖国,99年澳门的回归,都寓意着中华民族洗雪了百年的耻辱,祖国统一大业向前迈近了一大步。申奥成功,同年月号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08奥运成功举办,神七飞天漫步太空。举国上下,全民热血沸腾...青春,多么可爱的季节!感动、思索、个性与主性的张扬,让我们共同拥有一个生机勃勃的未来而感到自豪。五月的春风情深意暖,五月的花海流溢飘香,和着春潮,伴着夏韵,在花海夺目的季节里,我们迎来了“五四”运动九十周年。
弹指一挥间,人类已昂首进入了二十一世纪,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中国战胜了衰落,走向振兴,挣脱了屈辱,走向奋起,中国正以崭新的姿态向世人展示着自己,然而,人们不会忘记那划时代民族救之的“五四”爱国运动,更不会忘记那举起民族救之旗帜,开创民族独立和民族振兴新纪元的先驱者,不会忘记革命战争的峰火硝烟,更不会忘记,为真理而抛头颅,洒热血的英烈们。今天,我们的祖国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振兴中华的责任,已经落到我们肩上,“五四”火炬已经光荣地传到我们手中。我们生活在一个靓丽的季节,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字眼,我们要去追回与你同行、释放自己青春的能量。青春,是绿色,是生命的颜色,春,是季节,是成长的季节,青春就浊出成在成长季节的那片生命的绿色,是阳光下那片灿烂的笑容。青春是美好的,也是短暂的,它也许是你人生的一处驿站,不过请记住,即使它象一颗流星,我们也要努力让它成为一次辉煌的闪现,不惧艰难困险,敢于拼搏,志比云天。有人说,19世纪是英国人的世纪,20世纪是美国人的世纪,而21世纪,就是我们中国人的世纪,中国经过几十年来的艰苦建设,已取得了“乘长风,破万里浪”的迅猛发展,但我们不要忘记,我们仍然是个发展中的国家,还有许许多多地方有待完善和发展,要想国家富强,就必须努力,而希望就寄予在我们这一代人身上。在二十世纪,中华民族前进的道路上,中国共青团留下了英勇奋斗的足迹,做出了无愧于历史的贡献。二十一世纪是一个充满希望和挑战的世纪,中国共青团,将以新的面貌,面向新世纪,以新的作为开创新的事业,在中华民族振兴史上继续谱写光辉的篇章。我们缅怀“五四”先驱们的业绩,回顾中国人民和青年在整个世纪,走过的历程,作为当代青年团员应当秉承民族精神,高举“五四”火炬,肩负时代责任,让我们用知识加汗水,以满腔热情,去开拓、去创造、去拥抱新希望,来迎接这个机遇与挑战并存的世纪吧。1919年5月4日,历史书上记载的五四运动爆发,那是当时的进步青年爱国主义的行动,导火索是因当时的政府软弱无能,巴黎和会中国代表团作为战胜国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引发了一场由学生掀起的运动,进而运动席卷席卷各界人士和全国各地。我忽然想起李大钊的一句话:“吾愿吾爱之青年,生于青春,死于青春。”这位五四运动的思想领袖,就这样简单地用两个字概括了牺牲在那个时代的千千万万个年轻的生命。我们迎来了“五四”运动九十周年纪念日。伟大的五四精神激励着一代又一代革命青年强烈的爱国热情,今天同样也激励着我们为建设伟大祖国而奋斗。
杜甫的一生,大约经历了四个时期。读书游历时期(三十五岁以前),是他的创作的准备时期;困守长安时期(三十五岁到四十四岁)。使杜甫变成了一个忧国忧民的诗人,这才确定了杜甫此后的生活道路和创作道路;陷安史叛军中与为官时期(四十五岁到四十八岁),诗人历尽艰险。深入人民生活,并投入实际斗争,使杜甫写出了一系列具有高度的爱国精神的诗篇,并达到了现实主义的高峰;最后一期“漂泊西南”的生活(四十八岁后),让他从此真正走向了人民。此期作品和前期不同的,是带有更多的抒情性质,形式也更多样化。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创造性地赋予七言律诗以重大的政治和社会内容。杜甫在四川漂泊了八、九年,在湖北、湖南漂泊了两三年,770年冬,死在由长沙到岳阳的一条破船上。杜甫是我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同时也是我国历史上最同情人民的诗人之一。他的诗。不仅具有极为丰富的社会内容,鲜明的时代色彩和强烈的政治倾向,而且充溢着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的崇高精神。杜甫之诗自中晚唐开始被称为“诗史”。因为他真实地记录了安史之乱前后唐王朝由盛而衰的历史过程。其实杜甫的诗也是自己一生遭逢战乱、流寓秦陇巴蜀湖湘的史传,只是他的喜怒哀乐无不与国事天下事相关,命运的机缘巧合又将他推到了历史的转折关头,处身于战乱的旋涡之中,才使他的个人经历都变成了反映兴亡治乱的“国史”。
纵观杜甫一生的诗歌创作,像《丽人行》、《兵车行》、“三吏”、“三别”等作品较多地停留在社会批判、政治劝谏、道德评说的层次,用孔子的兴、观、群、怨来解释,其功能主要是观、群、怨,是功利性的。这些作品其价值主要是史。把“诗史”在更高的思想、艺术水准上推进的是他在漂泊西南时期夔州诗的创作。尤其为七律。在这些作品中,具体的琐细的史实、场景基本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对历史变迁的深刻感受和表现。这种感受和表现。依然有着厚重的政治、伦理意味,依然是在儒家“观”、“群”、“怨”框架下展开的,但“兴”被最大限度地凸现出来。儒家文学精神中艺术观照的审美潜力得以最充分地展现,这使得杜甫超越了具体物态的“史”的层面而达到了具有相当自由活跃状态和思想紧张度的诗“兴”的精神层面。
765年春夏之交,杜甫出蜀后经忠州抵云安,因病滞留到第二年(766)春天,移家夔州(今重庆奉节县)。直到大历三年(768)正月出峡东下,共住了一年零九个多月。先后换过四个住处:先住在赤甲,后在西阁寄居近一年,又搬到西,买了四十亩柑园,并受夔州都督柏茂琳委托,代管一百倾公田,以解决一家生计问题,最后搬到东屯。夔州是形胜之地,但比较荒凉叉不甚开化,风俗落后,生活很苦。这时巴蜀地区也陷入了战乱之中,杜甫离开草堂后的同年九月,仆固怀恩诱吐蕃、回纥、土谷浑等大肆人寇,长安险些再度陷落。闰十月,剑南节度使郭英
与西山都知兵马使崔旰互相残杀,导致西川大乱。次年三月。崔旰又击败剑南东川节度使张献城,导致东川大乱。杜甫在这一时期本来就贫病交困,肺病、糖尿病等严重地影响着他的健康,加上战乱无休无止,情绪更加低沉。但他始终高扬着一种悲天悯人、关怀现世的精神。杜甫就是这样一个圣者,他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但又由于他的接近人民的生活实践对儒家学说也有所突破。比如,儒家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杜甫却是不管穷达,都要兼善天下;儒家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杜甫却是不管在位不在位,都要谋其政。在夔州,杜甫从不忘对诗歌的创作,每一首诗都融入了他人世的精神。他写了大量诗歌,计有四百多首。这时他已进人人生的总结阶段,创作艺术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期。
夔州的名胜古迹很多,杜甫多次登上白帝城楼。徘徊于先人的遗迹,怀想蜀汉君臣风云际会的历史,触目生悲,留下了《八阵图》、《白帝城最高楼》、《古柏行》、《白帝》等名篇。《八阵图》五绝,“武侯之志,征吴非所急也。乃北伐未成,而先主虢亭挫败,强邻未灭,剩有阵图遗石,动悲壮之江声。故少陵低徊江浦,感遗恨于吞吴,千载下如闻叹息声也。”咽埏评论日:“洒英雄之泪,唾壶无不碎者矣。”《白帝城最高楼》中结句“杖藜叹世者谁子?泣血进空回白头”,多么悲壮感人的形象!与《旅夜书怀》中的“天地一沙鸥”一样,这也是一个独立在广阔时空中的艺术形象,只是背景换成了整个动乱时代的幻影。“志士幽人奠怨嗟:古来材大难为用”(《古柏行》)点出了咏古柏的根本旨趣所在。“公平生极赞孔明,盖有窃比之思,孔明材大而不尽其用,公尝自比稷、契,材似孔明而人莫用之;故篇终而结以‘材大难为用’,此作诗本意,而发兴于柏耳。”“哀哀寡妇诛求尽,恸哭秋原何处村?”(《白帝》)在乌云和暴雨之下隐含着诗人对乱世的感受,民生凋敝,一片凄凉。这里的每一首诗篇无不渗透着他以天下为己任的远大抱负和人世精神。
夔州又是屈原、昭君生长的地方,但与恶劣的风土民俗又如此不相协调,引起他对民生问题更深层的思考。从《咏怀古迹五首》、《最能行》、《负薪行》中不难见出历史与现实的这种矛盾。《咏怀古迹五首》对于古迹的描写所占的比重很小,重点在于对历史人物的评论。“五首各一古迹。第一首古迹不曾说明。盖庾信宅也。借古以咏怀,非咏古迹也。……公于此自称‘词客’,盖将自比庾信。先用引起下句,而以己之‘哀时’比信之《哀江南》也。”“庾信平生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一句,对庾信作出了公正的评价,充分肯定了他的成就,成为后人评价庾信的定论。对宋玉的怀念和追寻,也正说明了诗人在现世“去乡离家”、“悲忧穷戚”之寂寞。“玉悲‘摇落’,而公云‘深知’,则悲与之同也。故‘怅望千秋’,为之‘洒泪’;谓玉萧条于前代,公萧条于今代,但不同时耳。不同时而同悲也……知玉所存虽止文藻,而有一段灵气行乎其间,其‘风流儒雅’不曾死也,故吾愿以为师也。”写昭君的不遇象征着许多被埋没草野的士人共同的命运,有多少贤哲因为执政者不识真人而错失了用时的机会?对于这一点杜甫无疑有过最痛切的体会。“吴日:庾信、宋玉皆词人之雄,作者所以自负。至于明妃若不伦矣;而其身世流离。圃与己同也。篇末归重琵琶,尤其微旨所寄,若日:虽千载已上胡曲,苟有知音者聆之,则怨恨分明若面论也。此自喻其寂寥千载之感也。”“武侯祠屋长邻近,一体君臣祭祀同”这一句。是咏刘备的正意所在。“此一首是咏蜀主。而己怀之所系,则在于‘一体君臣’四字中。盖少陵生平,只是君臣义重,所恨不能如先主武侯之明良相际耳。”这种生死不渝的君臣之情与杜甫在现世那种主弱将骄、叛乱四起的局势相对照,杜甫的心情哪能不悲愤苦闷呢?对诸葛亮的一生高度评价,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但他已深深感叹“运移汉祚终难复,志决身歼军务劳”。杜甫虽然盼望在此危难之际能有诸葛亮这样的人物出来收拾残局,但他也似乎意识到即使有诸葛亮这样的大材和忠心,也不能恢复已经转移的国运了。这种对现实的无奈和绝望时刻涌上杜甫的心头。“此第五首,则咏武侯以自况。盖第三首之以明妃自喻,犹在遭际不幸一边,而此之以武侯自喻,则并其才具气节而一概举似之。”《负薪行》中把贫苦的劳动妇女作为题材并寄以深厚同情,在全部古典诗歌史上都是少见的。诗写土风。文字朴素。“《负薪行》言夔州俗,坐男而立女,有四十、五十无夫家者。末云:‘若道巫山女粗丑,何得此有昭君村!’”“与下《最能行》俱因夔州风俗薄恶而发……又以‘射利’忘其‘死生’,而兼‘盐井’。形容妇人之苦极矣!然以‘野花山叶’比于金钗,则当之者以为固然,不知其苦也,尤可悲也!”
在追怀历史的同时,诗人也总结了自己人生的历程和唐王朝兴衰的教训。《秋兴八首》《洞房》诸章,都是回忆长安往事。或抒发盛衰之感。或讽刺当时君臣,无不关乎国家兴亡,寄托深远。《八哀诗》围绕安史之乱前后的历史,赞美了在乱政和战乱中坚持气节或平乱有功的各类人物,也是给开元以来的友人和时贤所作的列传。“老杜之《八哀》,则所哀者八人也。王思礼、李光弼之武功,苏渊明、李邕之文翰,汝阳、郑虔之多能,张九龄、严武之政事,皆不复见矣。盖当时盗贼未息,叹旧怀贤而作者也。”《壮游》、《遣怀》、《昔游》、《夔州书怀四十韵》、《往在》等回忆自己从少年时代一直到流露巴蜀的毕生遭际。更是有意识地为自己留下的自传。“少陵《壮游》诗乃晚年自作小传,‘往者十四五’一段,叙少年之游;‘东下姑苏台’一段,叙吴越之游;‘中岁贡旧乡’一段,叙齐赵之游;‘西归到成阳’一段,叙长安之游:‘河朔风尘起’一段,叙奔凤翔及扈从还京事;‘老病客殊方’一段,叙贬官后久客巴蜀之故。通首悲凉慷慨,荆卿歌耶?雍门琴耶?高渐离之筑耶?”杜甫一生的特殊遭际,与“安史之乱”这一特定的历史阶段戚戚相关,反映了这一段唐王朝兴亡治乱的“国史”。这是杜甫在晚年诗作中对自己一生的总结,也可以算是对“诗史”的最好总结。杜甫以盛唐人追求理想的顽强精神不倦地讴歌着平定动乱,中兴国家的愿望,描绘出了这一苦难时代的历史画卷。他亲身体验的一切兵灾祸乱,政治风波都和他家庭的悲欢离合融合在一起,他对自己贫病潦倒的哀叹都与对国家盛衰的深刻思考结合在一起。
当然所有的回忆都是因现实而发,所以夔州时期对当前军政大事的关注和评议,仍是杜诗的重要题材。以《诸将五首》为代表的政论诗,指向了安史之乱平定后最严重的武将失控的问题,而对被“诛求”的百姓的深刻同情,也时时流露在观览风物、伤春悲秋乃至晴雨变化等日常生活的描写中。郝敬日:“五首慷慨蕴籍,反复唱叹,忧君爱国绸缪之意,殷勤笃至,至未及蜀事,深属意于严武,盖己尝与共事,而勋业未竞,特致惋惜,亦有感于国土之遇耳。”步瀛按:“此子美深忧国事,望武臣皆思报国,而朝廷用得其人,故借诸将以寓其意焉。”
反映时事、讽喻世情或自伤身世的咏物诗,是杜诗从秦州诗到草堂诗逐渐形成的一个大宗,到夔州诗里又发展为寓言式的咏物。且多以动物为赋咏对象,借题发挥。如《麂》五律一首,全篇代麂说话,其实是借麂以骂世。杜甫因小见大,这是整个剥削阶级吸吮人民汗血的真实写照。“衣冠兼盗贼,饕餮用斯须”,诗人代麂痛骂,充分表现了人民的愤怒。黄生说:“结语将衣冠盗贼作一处说。其骂世至矣!后半语不离咏物,意全不是咏物,此之谓大手笔!”吴乔云:“《麂》诗。为黎元也。衣冠盗贼,四字同用,笔罚严矣。其日蒙将,日无才。日不敢恨,悲愤之中饰词也。”又如《孤雁》五律一首,“以兴君子寡而小人多,君子凄凉零落。小人沓喧竞。其形容精矣。”总之“天地之间,恢诡谲怪,苟可以动物悟人者举萃于诗”是杜甫咏物诗的一大特点。
夔州诗这一创作高潮出现在杜甫生活比较寂寞沉阉的时期。重要诗篇以回忆、评论、怀古为主,这就引起了艺术表现上的一些变化,或者说早年已有的一些新变到夔州诗里得到了强化。这些变化与他这一时期对诗歌艺术的深刻思考也是密切有关的。从草堂诗开始,杜甫已经在有意识地探索当代诗艺的得失。《戏为六绝句》不但对当前有争议的庾信、四杰等前代诗人作出公允的评价,对屈原、宋玉和齐梁的清词丽句加以分辨,而且批评某些人一味崇尚清丽的诗风,缺乏雄浑的气魄。这些见解在他的创作实践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而他早年用新题乐府一反映时事的创作,虽然在当时没有理论的表述,但在夔州时写给元结的《同元使君春陵行》,就明白地道出了他赞同诗歌“知民疾苦”、采用“比兴体制,微婉顿挫之词”的主张。作于夔州的《解闷十二首》中的若干篇章,一一评述苏李诗、谢灵运、阴铿、何逊、孟浩然、王维等人的成就,表述了向他们学习的苦心。《偶题》从骚人的传统追述到建安诗人,说出了“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这两句至理名言。夔州诗在艺术上的变化,也是他对诗歌内在之“理”更进一步的探索。当诗歌上升到盛唐的巅峰时期以后,如何突破传统的创作思路,继续向前发展。使诗歌自身的潜力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特别是在缺乏早年那种重大事件的亲身体验和丰富多彩的生活经历的情况下,诗歌怎样才能避免陈熟单调、停滞不前?这些都是杜甫在回顾总结前人成就之后必然要遇到的问题。他在夔州的各类诗体里作了许多表现艺术方面的突破性尝试。对于这些尝试及其给后人带来的影响,前人的看法见仁见智。但无论如何,夔州诗内容题材和表现手法的变化多样,超出了杜甫一生创作中的任何一个时期,代表着他的艺术已到晚期的成就。
夔州诗突出的新变之一是率意成章的作品和逞其才力的作品各见增多。它们一般都是抒写日常生活的闲情琐事,或与朋友酬唱赠答、谈艺论文等等。前者长短不拘,如陈贻先生所说:是当文章随便写,在特定的情境中表达他的心情,有的苦涩,有的古拙,有的粗放,也很有诗意。《又呈吴郎》诗一首,诗人以七律代书简诉求生活琐事,劝吴对贫妇要亲近,让她来打枣子,不要插篱。反映了当时战乱不息。诛求无厌给人民造成的深重灾难和诗人悲天悯人的儒家情怀。此诗实际上是诗人运用七律的形式表现了新题乐府的内容。又如《驱竖子摘苍耳》五古一首。对于摘苍耳这一件小事,杜甫也会想到广大的人民身上去,足见他那种“穷年忧黎元”的精神。《缚鸡行》七古一首“全是先生借鸡说法”,“结语更超旷,盖物自不齐,功无兼济,但所存无间,便大造同流,其得其失,本来无了””。后者以长达数百字的五古为代表,排比铺张而又对仗工整,一韵到底,难度极大。如《壮游》一诗,“押五十六韵,在五言古风中,尤多悲壮语,如云:‘往者(‘昔’一作‘者’)十四五……以我似班扬’……‘小臣议论绝,老病客殊方’。虽荆卿之歌,雍门之琴,高渐离之筑,音调节奏,不如是之跃宕豪放也。”“此篇短长夹行,起十四句,即以十二句间之。次十六句,即以二十二句问之。后二十六句,又以十四句收之:参错之中,自成部署。杜集中,叙天宝乱离事,凡十数见,而语无重复,其才思能善于变化。”“每叙一处,提笔径下。若停手细描,有浓淡相间,便令章法不匀,气概不壮。”总之,无论难易,都标志着杜甫在艺术上的老境,可见其自由运用诗歌艺术的功力。这两类诗对于中唐两大诗派的形成具有启导先路的作用。
夔州诗的另一个重要的变化是运用七律表现抽象的评论和回忆中的印象。以《诸将五首》为代表的组诗,将古诗长于选择典型事例,叙述自由的特点运用在讲究对仗的七律之中。通过变化奠测的句式,使原来只适于抒情写景应酬的七律发挥出叙事议论的最大潜力。陈廷敬曰:“五首合而观之,‘汉朝陵墓’、‘韩公三城’、‘洛阳宫殿’、‘扶桑铜柱’、‘锦江春色’皆从地名叙起;分而观之,一、二章言吐蕃、回纥、其事对,其诗章,句法亦相似;三、四章言河北、广南,其事对,其诗章,句法又相似;末则收到蜀中,另为一体。杜诗无论其他,即如此类,亦可想见当日炉锤之法,所谓‘晚节渐于诗律细’也。”“五首纯以议论为叙事,箭谟壮彩,与日月争光。”以《秋兴八首》为代表的组诗,将许多典故和故事化为一个个美丽的画面或片断的印象,在不连贯的组合中,描绘出长安昔日的繁华利今日的冷落。浮想联翩,如梦似幻。在诗中,循环往复的意绪和意象是破败的现实(夔州)、辉煌的被梦幻美化了的过去(长安)、对未来不测命运的忧患,这三种意绪相互交织,弥漫笼罩了八首诗的各个部分。叶嘉莹先生把这种意绪称为“意象化之感情”,它“已经不再被现实的一事一物所局限”。“乃是把一切事物都加以综合酝酿后的一种艺术化了的情意”。正如《秋兴》这个名字所表明的,杜甫在创作这组诗时,其动力在于情感、思想、梦想的感发、兴起,而这些诗在面对读者时,也一样是对读者情感、想象、联想、心理渴求的感发和兴起。《秋兴》一开始就写道:“玉露凋伤枫树林,巫山巫峡气萧森。江间波浪兼天涌,塞上风云接地阴。”这既是写眼前之景。更是写时代大乱之景,在这种对时代灾难的描写中。已经暗含着对美好事物的回忆、对梦想的执著追求以及对未来的忧虑。在这里,露水晶莹透明如同玉质,而枫叶和菊花的红黄之色也是热烈灿烂的,这些东西都可能唤起诗人及读者所有温馨想象和情感。但鲜艳之枫却被无情的秋“凋伤”了,而灿烂的菊花绽开的却是如泪的花朵,这种意象出现了:“孤舟一系故园心”,但马上又淹没在现实凛冽的秋风中:“白帝城高急暮砧”。对过去美好时光的回忆、对梦想的描摹,在第五首、第六首中达到了高潮,情绪由开始的低沉、抑郁、滞重,一度变为热烈、浪漫、高亢,色彩则由暗淡、班驳变为华丽、辉煌,在第五首中,诗人这样描写皇宫和上朝的景象:“蓬莱宫阙对南山,承露金茎霄汉间。西望瑶池降王母,东来紫气满函关。云移雉尾开宫扇,日绕龙鳞识圣颜。”前四句,诗人借用神话传说,极写长安皇宫的巍峨壮丽,烘托儒家理想在现世中的模板——玄宗开元盛世的神圣、美好。“云移雉尾开宫扇,日绕龙鳞识圣颜。”一种云开日出、普照大地的幸福感、迷醉感四处弥漫。但这种辉煌也是很短暂的,在第六首,辉煌中也出现了危机:“芙蓉小苑人边愁”,虽然“珠帘锈柱围黄鹤,锦缆牙樯起白鸥”,但已有一种人生如烟、繁华似梦的深刻的人生虚幻感在内了。因此第五、第六首诗的最后两句,几乎不约而同地从梦想的迷幻中跌落到悲惨冷清的现实:“一卧沧江惊岁晚,几回青琐点朝班”,“回首可怜歌舞地。秦中自古帝王州”。这样再到第七首时,已是“波漂菰米沉云黑,露冷莲房坠粉红”。“‘红’与‘黑’是两种强烈的颜色,表示一种过分成熟的感觉而有接近腐烂的一种倾向””,露水依然晶莹可爱却已变“冷”,红莲美丽妩媚却早已坠落在萧瑟秋风中,一个无可挽回的衰败的末世到来了,这样一个时代里,精神依然属于上一个时代的诗人预感到了入骨的冷落、凄凉:“关塞极天惟鸟道,江湖满地一渔翁”。但诗人的理想是如此的有力,严酷的现实没有能够打断他那已经蓬勃如青草似的梦想的生长。于是,在第八首诗中,诗人写出了更灿烂的梦境,更迷人的乐章:
昆吾御宿自逶迤,紫阁峰阴入渼陂。香稻啄余鹦鹉粒,碧梧栖老凤凰枝。佳人拾翠春相问,仙侣同舟晚更移。彩笔昔曾干气象,白头吟望苦低垂。
在前六句中,所有的景物无不金碧辉煌,不含一丝阴影,气息是如此的畅快、流溢,但梦幻在“白头吟望苦低垂”的不协调和音中再次被打断。
本文运用文献考据法对汉武帝《景星》的作年与主旨进行考证,认为《景星》作于元鼎四年;《景星》和《宝鼎》是同一首歌诗;《景星》的主旨不是游仙,而是借颂祥瑞祈求平息水患以获丰年,反映了汉武帝对民生的关注。《景星》在内容、体式与风格上皆突破了以往祀神诗的陈范,在文学史上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汉武帝;《景星》;作年;主旨;文学史意义
《景星》是西汉《郊祀歌》十九章中的五章颂瑞诗之一,为汉武帝所作。关于它的作年,自《汉书》开始就有分歧;关于它的主旨,迄今鲜有深入探讨。而考定这首诗的作年和主旨,对理清汉武帝人生观的发展和文学的成就,进而把握《景星》在文学史上的意义,很有必要。
一、《景星》作于元鼎四年考
关于《景星》的作年,目前主要有四种观点。
第一,作于元鼎四年(前113)。此说出自《汉书·武帝纪》:“元鼎……四年……六月,得宝鼎后土祠旁。……作《宝鼎》、《天马》之歌。”按郭茂倩《乐府诗集》,“《景星》,一曰《宝鼎歌》”,知《景星》亦称《宝鼎之歌》。
第二,作于元鼎五年(前112)。此说出自《汉书·礼乐志》:“《景星》十二,元鼎五年得鼎汾阴作。”
第三,作于元封二年(前109)。此说出自王先谦《汉书补注》:“汾雕出鼎,在元鼎四年,景星见,在元封元年秋,《武纪》、《郊祀志》可互证。此当在元封二年湛祠时追作是歌,故下有‘河龙供鲤’、‘冯蠵切和’之语。”张永鑫《汉乐府研究》、郑文《汉诗研究》支持此说。郑文还详论道:“正因元鼎六年之前,没有用乐舞,……《景星》之作,不如《礼乐志》所云‘元鼎五年得鼎汾阴作’,而是元封二年塞决河后所作。所以它既云‘河龙供鲤醇牺牲’,又云‘冯蠵和疏写平’,而‘五音六律,依韦享昭,杂变并会,雅声远姚。空桑琴瑟结信成,四时递代八风生,殷殷钟石羽龠鸣’,正是对乐舞的形象描写。”
第四,作于元鼎元年(前116)。此说出自陆侃如、冯沅君《中国诗史》:“《武纪》载获鼎凡二次,一在元鼎元年,一在元鼎四年;而《郊祀歌》中因获鼎而作之歌亦有二,即《景星》与《后皇》。从先后的次序看来,《景星》应作于元年(前116),则‘五’当为‘元’之误。”
以上关于《景星》作年的四种观点,不可能皆准确。而《景星》作年的认定,不仅对理解诗歌的创作背景和主旨意义重大,而且对把握汉武帝的人生观、文学观和文学成就有帮助。因此,有必要对此进行考辨。
首先,本文认为,陆、冯二先生提出的第四种观点难以成立。他们根据《武帝纪》记载的元鼎元年和四年皆得鼎,而《郊祀歌》中《后皇》与《景星》两首歌皆因得鼎而作,于是依据《景星》在《郊祀歌》十九章中排列于《后皇》之前,得出了《景星》作于元鼎元年第一次获鼎时的结论。但是,只要稍注意一下《郊祀歌》十九章的排序,应不难发现,这组诗并不严格依照创作时间的先后排列,否则就无法解释作于元狩元年(前122)的《朝陇首》为何会排在较其晚出的《天马》、《景星》和《齐房》之后。并且,今存文献中找不出任何汉武帝元鼎元年曾作歌的证据。所以,不宜因《武帝纪》记载元鼎年间两次得鼎,而《后皇》也是作于得鼎之后,就按十九章排列的先后次序另立新说。
其次,王先谦、张永鑫和郑文提出的第三种观点也缺乏说服力。他们的理由之一是:《景星》中有“河龙供鲤醇牺牲”、“冯蠵切和疏写平”的诗句,说明此诗是在遇严重水患之后所作,故此诗为“元封二年塞决河后所作”。此结论值得商榷。据史料记载,汉代水灾不断,《史记·货殖列传》即有云:“沂、泗水以北,宜五谷桑麻六畜,地小人众,数被水旱之害。”可见水灾在西汉是经常发生的,并不仅在元封二年才出现。据《武帝纪》载,元鼎四年的前两年也是水患频仍之年,且就在元鼎四年出鼎前,“是时上方忧河决,而黄金不就,乃拜(栾)大为五利将军。”出鼎后,武帝亲迎宝鼎至甘泉时还说:“间者河溢,岁数不登,故巡祭后土,祈为百姓育谷。今岁丰庑未报,鼎曷为出哉?”这些记载皆可证明,元鼎四年间武帝对当时各地遭遇的严重水灾给予了极大关注。而他在得鼎后流露出的对“河溢”的忧虑,对丰年的期盼,也恰是《景星》所要表现的重要内容。因此,元鼎四年得鼎后作《景星》,其中出现以河鱼祭神,祈求平息水患获致丰年的诗句不仅不足为奇,而且非常切合武帝此时借得鼎祭神以祈国泰民安的现实情境。
王先谦认为景星出现于元封元年(前110),故《景星》当作于元封二年,这一理由亦值得质疑。且看《汉书》中有关景星的几条记载:
天哩而见景星。景星者,德星也,其状无常,常出于有道之国。
(元封元年)其秋,有星孛于东井。后十余日,有星孛于三能。望气王朔言:“候独见填星出如瓜,食顷,复入。”有司皆曰:“陛下建汉家封禅,天其报德星云。”其来年冬,郊雍五帝。还,拜祝祠泰一。赞飨曰:“德星昭衍,厥维休祥。寿星仍出,渊耀光明。信星昭见,皇帝敬拜泰祝之享。”
元封元年……秋,有星孛于东井,又孛于三台。齐王闳薨。在《郊祀志》中,望气王朔和有司们皆以“星孛”为吉兆,是“德星”。根据《天文志》,德星即景星。王先谦、郑文皆据此认为景星出现于元封元年。但应注意的是,即使元封元年出现景星,并不能证明《景星》只能作于元封元年之后。因元封元年出现景星,不能证明武帝统治的其它年份就没有景星出现。《天文志》景星“常出于有道之国”的记载即说明,景星在汉代是经常出现的祥瑞。况且,若如《郊祀志》中有司们的判断,“星孛”就是景星,那么,按《武帝纪》载,从武帝即位至元封元年,建元三年(前138)、建元六年(前135)、元狩三年(前120)、元狩四年(前119)都曾出现“星孛”,又如何能仅仅根据元封元年出现景星就得出《景星》作于元封二年的结论呢?再者,董仲舒曾在《春秋繁露·王道》中描绘了景星出现的美景:“王正则元气和顺、风雨时,景星见,黄龙下。”根据董仲舒的“天人感应”学说,景星只在“王正”时出现,而武帝统治时期乃西汉鼎盛期,天下承平,景星经常“出现”是极可能的。因此,王先谦把元封元年出现景星作为系《景星》于元封二年的理由,是没有说服力的。武帝在获宝鼎之后歌颂景星,既是对符瑞的祈望,同时又何尝不是对自己文治武功的衿夸。
郑文据《景星》描写了乐舞表演的场景而否定此诗产生于元鼎六年(前111)前的可能性,同样值得商榷。汉高祖时《安世房中歌》云:
高张四县,乐充宫庭。芬树羽林,云景杳冥,金支秀华,庶旄翠旌。《七始华始》,肃倡和声。神来宴娭,庶几是听。
如果说这些表现歌舞娱神的诗句不能算是对乐舞场面的描写的话,是难以令人接受的。既然高祖时的朝廷乐歌已有乐舞场面的描写,那么,创作于武帝元鼎六年前的《景星》中有乐舞场面的描写就很正常。因此,认为《景星》作于元封二年的观点也不能成立。
最后,《汉书》中提出的《景星》作年的第一和第二两种不同观点,都有一个共同点,即认为《景星》作于得鼎之后。故得鼎之年,乃是确认此诗作年的关键所在。在《汉书》中,记载元鼎四、五年间得鼎凡三处:
元鼎……四年……六月,得宝鼎后土祠旁。
(元鼎四年)其夏六月,汾阴巫锦为民祠魏脽后土营旁,见地如钩状,掊视得鼎。
《景星》十二,元鼎五年得鼎汾阴作。脽脽以上三条记载,出鼎地点皆一致。据《武帝纪》,“元鼎……四年冬十月,……立后土祠于汾阴雕上”,可知“后土祠旁”、“魏雕后土营旁”、“汾阴”乃同一地点。对于出鼎时间,《武帝纪》和《郊祀志》皆认为是在元鼎四年武帝行幸雍、祠五畴、立后土祠之后的六月间。《史记·封禅书》记载与《郊祀志》同,也认为是元鼎四年六月出鼎。认为元鼎五年出鼎仅《礼乐志》一处。但需注意的是,《礼乐志》并未注明获鼎月份。在武帝于公元前104年行太初历以正月为岁首之前,汉以十月为岁首。而就在元鼎五年十一月,也就是公元前113年的十一月份,武帝下《郊祠泰畴诏》,声称:“冀州雕壤乃显文鼎,获荐于庙。”这显然是明确了出鼎之年就在元鼎五年十一月前,亦即公元前113年。因此,《礼乐志》的记载虽在年份上与《武帝纪》有误差,但只要结合武帝在位期间所行不同历法来推算,《汉书》的两种观点并无必然的矛盾,最多只能说是记载月份上有误差。但这也可以解释为:武帝于元鼎四年六月得鼎后作《景星》,在元鼎五年十一月郊祠泰畴时根据使用的具体情况作了一些修订。班固很可能是把用此诗为郊祀乐的元鼎五年误在《礼乐志》中当成了《景星》的写作之年,因而产生了看似自相矛盾的记载。
既然《汉书》记载得鼎之年都是在公元前113年,而且《武帝纪》和《礼乐志》的记载并无必然矛盾,因此,根据《武帝纪》的记载,将《景星》作年系于元鼎四年无疑是最准确可靠的。
二、《景星》就是《宝鼎之歌》考
由于《汉书》中《武帝纪》和《礼乐志》对得鼎后武帝作歌的名称提法不一,《武帝纪》名之为《宝鼎之歌》,而《礼乐志》则称之为《景星》,于是,在对《景星》作年考订的同时,又衍生出一个相关问题,即:《景星》与《宝鼎之歌》是否就是同一首歌诗?
自宋代郭茂倩《乐府诗集》卷一明确指出“《景星》,一日《宝鼎歌》”后,《景星》即《宝鼎之歌》的观点得到了大多数汉诗研究者的认可。如。明代冯惟讷《古诗纪》、梅鼎祚《古乐苑》、清李因笃《汉诗音注》、陈本礼《汉诗统笺》、近人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汉诗》等皆从此说。但郑文在考察《景星》作年时,为支撑其系此诗于元封二年的观点,他首先认为:元鼎五年二月,武帝因得鼎后土祠旁作《宝鼎之歌》,然后指出:“《景星》之作,不如《礼乐志》所云‘元鼎五年得鼎汾阴作’,而是元封二年塞决河后所作。”这实际就把《景星》与《宝鼎之歌》当成了不同的两首歌诗。这一问题的提出,不仅关系到《景星》和《宝鼎之歌》是否为同一首诗歌的问题,而且也关系到《礼乐志》记载的其它四章武帝颂瑞诗和《武帝纪》记载的武帝获祥瑞所作歌诗的关系问题,故有必要对此进行考辨。
要弄清《景星》和《宝鼎之歌》的关系,不能仅凭主观猜测,而是应结合《武帝纪》和《礼乐志》对武帝创作几章颂瑞诗的史料记载进行综合考察。《武帝纪》记载
元狩元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畸。获白麟,作《白麟之歌》。
元鼎……四年……六月,得宝鼎后土祠旁。秋,马生渥洼水中。作《宝鼎》、《天马之歌》。
元封……二年……六月,诏日:“甘泉宫内中产芝,九茎连叶。上帝博临,不异下房,赐朕弘休。其赦天下,赐云阳都百户牛酒。”作《芝房之歌》。
太初……四年春,贰师将军广利斩大宛王首,获汗血马来。作《西极天马之歌》。太始……三年……二月,……行幸东海,获赤雁,作《朱雁之歌》。
《礼乐志》亦如此记载:
《朝陇首》十七,元狩元年行幸雍获白麟作。
元狩三年马生渥洼水中作。……太初四年诛宛王获宛马作。《天马》十。
《景星》十二,元鼎五年得鼎汾阴作。
《齐房》十三,元封二年芝生甘泉齐房作。
《象载瑜》十八,太始三年行幸东海获赤雁作。
上引史料充分说明,《武帝纪》载每获祥瑞所作的歌诗,皆可在《礼乐志》中找到相对应的记载:《武帝纪》载武帝因获白麟,作《白麟之歌》,《礼乐志》则云其作《朝陇首》;《武帝纪》载武帝因获宝马,作《天马》、《西极天马歌》,《礼乐志》则云其作二首《天马》;《武帝纪》载武帝因甘泉生芝,作《芝房之歌》,《礼乐志》则云其作《齐房》;《武帝纪》载武帝因获赤雁,作《朱雁之歌》,《礼乐志》则云其作《象载瑜》;《武帝纪》载武帝因获宝鼎作《宝鼎之歌》,《礼乐志》则称其作《景星》。在这些两两相对应的记载中,虽然武帝所作歌诗在《武帝纪》和《礼乐志》中名称不同,但作歌背景一致,歌咏祥瑞一致。因此,有理由相信,《武帝纪》和《礼乐志》所记载的这些乐歌,乃是一诗二名。
再者,从五章颂瑞诗的命名规律看,《武帝纪》皆以所获祥瑞为歌诗命名,《礼乐志》则以开头二或三字命名。如《白麟之歌》开头“朝陇首,览西垠”,故又称之为《朝陇首》;《天马之歌》(其一)起句“太一况,天马下”,《天马之歌》(其二)起句“天马徕,从西极”,故总称之为《天马》;《芝房之歌》起句“齐房生芝,九茎莲叶”,又名之为《齐房》;《朱雁之歌》起首是“象载瑜,白集西”,因又称其为《象载瑜》。据此命名规律类推,《宝鼎之歌》与《景星》的命名也当从此例。今查因获鼎而作的《景星》,开头就是“景星显现,信星彪列”。则《景星》与《宝鼎》为一诗二名,已经很明确了。
另外,从这些乐歌的使用功能上看,它们皆用于郊庙祭祀。据班固《两都赋序》:“至于武宣之世,乃崇礼官,考文章。内设金马、石渠之署,外兴乐府、协律之事,以兴废继绝,润色鸿业。是以众庶悦豫,福应尤盛。《白麟》、《赤雁》、《芝房》、《宝鼎》之歌,荐于郊庙。”在此,班固明确指出《武帝纪》中记载的《白麟》、《朱雁》、《芝房》、《宝鼎》之歌都是在武帝兴乐府之后创作的,它们的功能就是“荐于郊庙”,是郊祀乐歌。而在《礼乐志》载录的“荐于郊庙”的《郊祀歌》十九章中,未列《白麟》、《朱雁》、《芝房》、《宝鼎》,而列与它们在同样背景下创作的《朝陇首》、《象载瑜》、《齐房》、《景星》。这就证明,在班固那里,《白麟》、《朱雁》、《芝房》、《宝鼎》和《朝陇首》、《象载瑜》、《齐房》、《景星》的使用功能是一致的,都是“荐于郊庙”的颂瑞乐章。它们实际都是一诗二名,可用所获祥瑞称之,亦可用开头二或三字称之。故有理由相信,《景星》就是《宝鼎之歌》。其它四章颂瑞诗情况,同样如此。
综上所论,本文认为,《景星》就是《宝鼎之歌》,郭茂倩等人的判断是正确的。
三、《景星》主旨考
关于《景星》主旨,学术界鲜有专门探讨,即使偶有涉及,亦主要认为此诗表现了神仙思想。如,叶岗《汉(郊祀歌)与谶纬之学》、张宏《汉代(郊祀歌十九章)的游仙长生主题》、曾祥旭《论(郊祀歌)的神仙思想》,皆执此论。其中以叶岗论述较具体:“在五首颂祥瑞的诗中,入诗题材是天马(渥洼水马和大宛汗血马)、后土祠宝鼎、甘泉宫芝草、雍地白麟和东海赤雁。……武帝这种刻意以祥瑞象征王者天命的意趣,反映出他渴望在身死之前预先跻身于神仙之列的虚妄”,“突出地暴露了武帝那种至少是一度或者常常脱离人的社会性,以追求个体永恒的生存企望,强烈地凸现了他那种……求仙意识。……这本质上正是彻底的人生幻灭之感”。把《景星》与武帝创作的其它几首颂瑞诗放在一起考察,认为是反映了武帝“追求个体永恒”、凸现了“求仙意识”,这一结论其实不对。武帝的五章颂瑞诗并不都是表现求仙意识,如《天马》(其一)和《朝陇首》,就主要反映了他威服四海的壮志。《景星》主旨究竟如何,不能仅凭笼统申说,还是应用文本来说话。诗云:
景星显见,信星彪列,象载昭庭,日亲以察。参侔开阖,爰推本纪,汾脽出鼎,皇祜元始。五音六律,依韦飨昭,杂变并会,雅声远姚。空桑琴瑟结信成,四兴递代八风生。殷殷钟石羽答鸣,河龙供鲤醇牺牲。百末旨酒布兰生。泰尊柘浆析朝酲。微感心攸通修名,周流常羊思所并。穰穰复正直往宁,冯蠵切和疏写平。上天布施后土成,穰穰丰年四时荣。
诗歌先列天降各种祥瑞,说明写作之由:政治昭明,天人感应。其中充满“王者功成作乐”的自得感。次写歌舞祀神的盛大场面:这里有杂变繁会的五音,也有远姚的雅声;有各种乐器伴奏,也有长袖善舞拂起八面来风。这样的乐舞场面,与其说是娱神,毋宁说是娱人。再写祀神祭品的丰盛,显示出郊祀者对神灵的无比虔诚。末写神灵来享用祭品,祈祷水患平息获得丰年。
纵观全诗,除了“微感心攸通修名,周流常羊思所并”二句写到人神相感、有渴慕长生的嫌疑外,再不能找到其它求仙的印记。但这里的人神相感,是在颂祥瑞祭神灵时自然引发出来的,主要体现了天人感应的思想,与神仙思想不可等同视之。董仲舒《春秋繁露·王道》曾描述道:五帝三王治天下时,民富足而有礼仪,“故天为之下甘露,朱草生,醴泉出,风雨时,嘉谷兴,凤凰麒麟游于郊”,于是“郊天祀地”,“德恩之报,奉先之应”。说明在董仲舒倡导的天人感应学说中,降祥瑞是上天对帝王统治业绩的肯定,与此相应,帝王也当举行郊祀礼祭天地以报符应。而《景星》颂瑞,实际与《郊祀歌》其它篇章一样,皆为祀神而作。此诗开头即云:在景星、信星等瑞星出现后,“汾雕出鼎,皇祜元始”。这在武帝看来就是上天对其统治业绩的褒奖。作《景星》祀神,目的就在于回报天赐宝鼎。所以,他在诗中极力铺写了以歌舞、祭品祀神的热闹场面。诗歌最后以“穰穰复正直往宁,冯螭切和疏写平。上天布施后土成,穰穰丰年四时荣”四句作结,表达了息水患、获丰年的美好愿望,这样的愿望无论如何是无法与“求仙意识”勾连起来的,更不能说这种为国家祈福的愿望“本质上是彻底的人生幻灭之感”。因此,《景星》中体现出的天人感应思想,是不能与神仙思想划等号的。天人感应思想固然含有一定神学成分,但它主要是强调政治,企图借助上天的神秘力量来对帝王施政善恶进行评价。弄清了这一点,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在汉代出现重大灾异时,皇帝会下诏罪己,并常令荐举贤良方正之士;而出现祥瑞,则作歌庆贺,甚至改元、大赦天下了。
通过对《景星》文本的分析,看不出其中蕴含有神仙思想或“求仙意识”,更看不到“人生幻灭之感”的蛛丝马迹,蕴含的只是武帝对“汾睢出鼎,皇祜元始”的热情礼赞,对其政治措施自我肯定,对民生的深切关怀。《景星》反映的这些内容,与武帝作歌时的心态大有关系。如前文考证,《景星》作于元鼎四年,此时武帝四十四岁。在这个年龄段中,武帝虽期盼长寿,但更希望其统治下的帝国强盛稳定。有其元鼎五年的《郊祠泰畴诏》为证:
朕以眇身托于王侯之上,德未能绥民,民或饥寒,故巡祭后土以祈丰年。冀州雕壤乃显文鼎,获荐于庙。……《诗》云:“四牡翼翼,以征不服。”亲省边垂,用事所极。……朕甚念年岁未咸登,饬躬斋戒,丁酉,拜况于郊。此诏说明,得鼎后,武帝考虑得更多的是黎民饥寒、农事有成等问题,体现了他对民生疾苦的关注。诏中还表明希望通过祭祀活动不仅求得丰年,而且建功边陲。可以说,《景星》和《郊祠泰畴诏》都反映了武帝在元鼎四年得鼎后的共同心态:对自身功业极自信,对民生疾苦极关切,有较强的社会责任感。正因如此,武帝在《景星》中,表达了渴望平息水患、天赐丰年、国泰民安的愿望。
总之,无论是从《景星》文本还是从武帝作歌时的心态进行考察,都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景星》是一首关注民生的颂瑞之歌,表达了对天降祥瑞的感恩,并通过祭神祈求丰年、期盼国泰民安。
四、《景星》的文学史意义
《景星》是西汉一首重要乐歌,其文学史意义不容忽视。
其一,从内容上看,《景星》把歌颂祥瑞和关注民生结合在一起,表现了深切的现实关怀,突破了以往祀神诗主颂神灵与祖德的陈规。
在武帝前的思想家看来,祀神诗是用于事神灵、崇祖德。如,《周易·豫》称:“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尚书·益稷》也说:“琴瑟以咏,祖考来格。”《礼记·乐记》亦云:“礼乐之施于金石,越于声音,用于宗庙社稷,事乎山川鬼神。”这些言论,皆为祀神诗作出了颂神灵、扬祖德的内容规定。在此思想指导下创作的《诗经》三《颂》、《楚辞·九歌》、汉初《安世房中歌》,无不遵循这一准则。但武帝本着“思昭天地,内惟自新”的求新意识,在作《景星》时,不再以颂神灵、扬祖德为主,而是借颂瑞以自赞,借祀神祈民安,具有极强的现实性。整首诗,名为娱神,实为娱人。这样的内容,展露出一代雄主自信昂扬、胸怀阔大的非凡气度,不仅为以往祀神诗所未曾有,而且在后来的祀神诗中亦鲜见。
据郭茂倩《乐府诗集》,《郊祀歌》十九章中祀五帝的乐歌在汉以后得到继承,这类乐歌在南北朝、隋、唐时期的郊祀乐中,皆有继作,但《景星》等借颂祥瑞表达现实关怀的歌诗则未有继轨。正因《景星》这类颂瑞诗在祀神诗中显得极特出,故往往不被理解并遭责难。如,《汉书·礼乐志》批评道:“今汉郊庙诗歌,未有祖宗之事。”《宋书·乐志》亦指责云:“汉武帝虽颇造新哥,然不以光扬祖考、崇述正德为先,但多咏祭祀见事及其祥瑞而已。商周《雅》《颂》之体阙焉。”但这些批评,更能见出武帝《景星》等颂瑞诗在祀神诗内容上的创新之功。也正是《景星》这类内容独特的乐歌,更能展现出西汉盛世时期的思想文化深蕴。
其二,从体式上看,《景星》是《郊祀歌》中最早创作的杂言体诗,它大量使用七言句入诗,标志着汉代歌诗体式发展的新变。
武帝兴乐府,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中国古代诗歌体式的发展。对此,鲁迅《汉文学史纲要》曾有论:“诗之新制,亦复蔚起。《骚》《雅》遗声之外,遂有杂言,是为‘乐府’。”指出了汉乐府杂言体诗是有别于《骚》《雅》体式的新制。可以说,汉乐府中的杂言体诗,是中国古代诗歌由《诗》《骚》体向五言、七言体过渡的重要桥梁。今观《郊祀歌》十九章,有四首杂言体诗:《景星》、《天地》、《日出入》、《天门》。其中,《景星》作于元鼎四年,《天地》作于元鼎六年,《天门》作于元封二年,《日出入》作于太始三年(前94)。从时间上看,《景星》是《郊祀歌》中创作最早的一首杂言体诗。就今存文献看,《景星》杂用四言与七言句式,大量以七言句入诗,不仅为此前祀神诗所未曾有,在此前表现其它内容的诗中亦属新创格。因此,《景星》的出现,标志着汉武帝在祀神诗体式上的新开拓,也标志着中国诗歌发展到汉武帝时代,为满足人们日益丰富的情感表达需要所发生的新变。
从《景星》句式的具体运用看,全诗共二十四句,前十二句纯用四言,后十二句纯用七言,可谓传统与创新并存,古雅中有新变。诗歌开头历数景星等瑞星出现,意在说明国家“有道”,故获“汾雕出鼎”之瑞。这是以帝王口吻论证汉得天下和治国措施的合理性,因此,运用音节单一的四言体,加上严肃的说教,就使诗歌开头显得古雅凝重。这是对《诗经》雅、颂体的继承。但随着诗歌表现对象的变化,《景星》的句式运用也发生渐变。中间描写乐舞祀神,就逐渐由四言过渡到七言。在此,先总写乐舞祀神的场面:“五音六律,依韦飨昭。杂变并会,雅声远姚”,运用四言句式,恰到好处地表现出祀神的庄重虔诚。而“空桑琴瑟结信成,四兴递代八风生”以下,具体描绘琴瑟齐奏,女乐齐舞的乐舞场面,意在娱神求得护佑,此时若仍用呆板的四言句,就难以有效传达出娱神乐舞的繁盛摇曳,于是换用多音节的七言句来表达。可见随着歌诗的句式变化,音乐节拍从单一变得多样,乐舞场景也由沉静恭谨变得生动繁富,使原本庄严肃穆的神灵祭坛充满活泼欢快的人间情味。诗歌最后仍以七言写人神交感,由此祈福,充满浪漫情趣,把诗情推向高潮。整首诗的句式运用随着表现对象的不同而变化,使之既传达出祀神者的严肃虔诚,又避免了因诗歌冗长而带来的呆板弊病,从而获得了摇曳多姿的艺术效果。
应该说,《景星》突破《诗》《骚》体式而有创新,并非偶然。早在元朔元年(前128),武帝宣称:“天地不变,不成施化;阴阳不变,物不畅茂。……朕嘉唐虞而乐殷周,据旧以鉴新。”认为天地之变成就了万物的“施化”与“畅茂”,唐虞殷周之变,促成了国运的长久。其“变”的原则,就是“据旧以鉴新”。这实际也提出了文学的新变问题。要求文学在继承前代成果的基础上注重创新,为现实政治服务,是武帝文学观念的一个突出特点。而《景星》用四、七杂言体这一新的诗歌形式为汉帝国颂瑞祈福,正是武帝尚新变的文学观念在其诗歌创作活动中的具体实践。这种尚新变的文学观念,不仅凭藉武帝的特殊作者身份,给整组《郊祀歌》的创作带来了直接影响,而且沾溉后世,为后世七言体的产生提供了宝贵的艺术借鉴。
继《景星》之后,《郊祀歌》中先后出现了《天地》、《天门》、《日出入》等三首乐府文人创作的杂言体诗。其中,《天地》与《天门》都是四、七杂言:《天地》四言、七言并用,其中七言十三句;《天门》杂三、四、五言,其中七言八句。《日出入》为四、五、六、七言杂用。而对七言句式的大量使用,最能说明《郊祀歌》艺术形式上的创新意义,萧涤非曾就此评道:“观《天地篇》云‘发梁扬羽申以商,造兹新音永久长。’此新音当兼指诗体,不专指音节,则是以七言为新造之格调,《郊祀歌》作者已自言之矣。”客观上说,《郊祀歌》杂言体诗的产生,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但汉武帝《景星》对《郊祀歌》的示范性引导无疑是其中一个重要因素。
正如赵敏俐先生所指出,《郊祀歌》十九章的杂言体诗“所占数量虽少,却更明显地体现了汉《郊祀歌》对先秦祀神诗的发展”。自《郊祀歌》之后,后世祀神诗虽因追求整齐划一而鲜有杂言体作品,但出现了不少七言诗。如,谢庄《宋明堂歌·歌赤帝》、谢胱《齐雩祭乐歌·歌赤帝》、庾信《周祀圆丘歌·昭夏》、《周祀五帝歌·赤帝云门舞》《黑帝云门舞》以及魏征等制作的《唐五郊乐章·舒和》,皆为七言体。这些七言祀神诗的产生,无疑与《景星》等《郊祀歌》杂言体诗大量运用七言句式的启发有关。另外,以七言为主的七言歌行体诗继作不断,如鲍照、卢照邻、崔颢、李白、高适等皆有此类作品传世。从这个意义上说,以《景星》为代表的《郊祀歌》杂言体诗对七言句式的大量使用,为后世七言诗与七言歌行体诗的产生提供了宝贵艺术借鉴,在中国古代诗歌体式的演变史上应占有重要一席。
其三,从风格上看,以《景星》为代表的《郊祀歌》兼融前代祀神诗的古雅凝重与新声的轻快活泼,为呆板的祀神诗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景星》既有《雅》《颂》的古雅凝重、又有新声的轻快活泼,这种兼融的风格是先秦祀神诗未曾有过的。考察武帝之前的祀神诗,《诗经·周颂》以四言为主而颇有杂言,但其中的杂言句往往是与诗歌古雅肃穆的整体风格相配合,如,《维天之命》杂五、六言各一句:“文王之德之纯”,“骏惠我文王”;《烈文》杂五、六言各二句:“无封靡于尔邦,维王其崇之”,“百辟其刑之。于乎前王不忘”。这些杂言句,皆为弘扬祖德、训诫后世服务,极恭谨极严肃。《商颂·那》则有对乐舞场面的描写:“鞉鼓渊渊,嘈嘈管声。既和且平,依我磬声。于赫汤孙,穆穆厥声。庸鼓有斁,万舞有奕。”这段描写,隆重繁盛,但作者目的是以这些“既和且平”的乐舞娱说“烈祖”,故其呈现出的风格仍是虔诚恭谨的。汉初,受高祖好楚声的影响,唐山夫人《安世房中歌》为楚声,其个别章节颇轻快浪漫,如,一章想象神降临享受祭乐:“神来宴娭,庶几是听。”二章写神受祭登天离去:“忽乘青玄,熙事备成。”颇具《楚辞·九歌》式的浪漫情趣。但因这组诗强调“孝”、“德”思想,故在总体风格上,如刘元城所云:“格韵高严,规模简古,骎骎乎商周之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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